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327章 香雾天女,歌者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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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7章 香雾天女,歌者乐天
    “明明是顽石之躯,却能如生灵一般行动,其灵敏迅捷,倒也不负夜叉之名。”
    陈阳端详了一会夜叉眾,转而询问空然大师道:“大师,我对这夜叉十分好奇,不知是否能探一探究竟?”
    陈阳先前已经看出,无论是眼前的夜叉、还是更早些的金刚,都是以真灵点化而成,
    但这变化具体如何实现,光凭重瞳法眼还是难以確认,需得上手研究一番。
    四大金刚个头大了些,眼前这几个靛面朱发的夜叉,大小倒是合適。
    陈阳一本正经,老独眼在旁会意一笑,眼晴一眯,笑著道:“唉,掌门老爷,这护法眾的布置之法乃是佛门秘辛,此番你虽然出了番力气是不假,但这大事如何会轻易告知外人?这也太为难大师了。虽说佛门向来是大开方便之门,却也不是这么个方便法。”
    “不为难,不为难。”空然大师笑著道:“若是能成功取出佛骨舍利,便是大功一件,这护法八部眾,老訥到时便做主舍一个给陈掌门也未尝不可。”
    陈阳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言为定,且先將这几个夜叉放於此地,待回程时,我再请一尊回去。”
    经过了夜叉眾的插曲,眾人再度向前。
    说来这洞窟的格局,倒有些像是寺庙,大雄宝殿立於正中,以其为中心,沿著南北朝向的大道朝两侧展开,设有多处钟鼓、藏经阁、法堂。
    路边侍立有天人眾的雕像,也即佛门诸天之神,有情眾生之首,属於轮迴六道之中的天人道,虽然尊贵吉祥、常怀喜乐,却仍未能脱离轮迴之苦,有墮入三恶道的风险,当天神將亡之时,便有所谓“天人五衰”一一“衣裳垢腻,头上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
    不乐本座”。帝释天、自在天、吉祥天等三十三天眾神,皆在此类。
    又有龙眾雕像在旁不时吞云吐雾,喷洒水气,令这洞中雾气畏,仿佛仙境。佛门之龙又名为娜迦,虽然亦有兴云降雨之能,却与毒蛇、巨蟒为同属,倒也算不得真龙。
    此二者为八部眾之中最为尊贵的两属,只在这秘洞里作为装饰之用,隨处可见,並不担当守卫之职。
    “过了这夜叉眾的一关,接下来要面对的,大概便是香神了。”
    陈阳指向前方雾气之中,尤为縹緲朦朧的一部分,此刻正不断变化,从中隱约可见几个曼妙的身姿。观其轮廓,有的持簫笛、有的弹琵琶,皆是衣带飘飘,隨著雾气於空中浮沉,传来一阵沁人心牌的幽香。
    他对自家几个道:“香神又名乾阔婆、飞天,多为少女形象,传闻其善於奏乐演唱,
    不食酒肉,只以香气为食粮,咱们俗称的海市蜃楼,也被叫做乾閒婆城-你们小心些,
    待会不要著道。”
    老独眼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细细分辨了一会,冷笑道:“我道是什么香神,原来是一股致幻的迷烟———没事,只要闭住气息,紧守心神,此关应不难过。”
    苗月儿亦道:“师兄,这股香气不如大曼陀罗远矣,这点东西必然是难不住你的。”
    “我当然是有护身之法,只是”陈阳看向徐弘远,“弘远修为不深、闭气法也不算精熟,得格外注意。”
    徐弘远不敢逞能,他曾经於秦淮河时被迷倒,已经露出过一回丑態,罪魁祸首如今还变成了师叔辈,想到这,赶紧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乾净的帕子,蒙在脸上。陈阳与老独眼自有闭气之法,苗月儿则是取出了一小罐药膏,用指甲盖了一些擦在鼻尖,以化去这香气的药效。
    至於净土宗的一群和尚,则是將这香雾视作对自己心性的考验,不仅不做任何防备,
    还將双手於胸前合十,跟著空然大师昂头挺胸,念诵著经文、大踏步地踏入香气之中。
    陈阳等人做完了准备,也隨之跟上。
    由於陈阳警告在前,徐弘远特意留心,运转起闭气的龟息法,只是他毕竟学艺未精,
    未能完全抑制住自身气息,好在有面上蒙著的帕子作为间隔,倒也没有吸入太多香气。
    踏入香雾后,原本模糊的身形顿时变得清楚起来,只见一位位体態丰满白皙、身形曼妙的天女,在香雾之中载歌载舞,面露欢喜之相。但见其粉脸朱唇,肌肤胜雪,体態娜,酥胸半露、腰身纤细,实在是有几分勾人。
    要说徐弘远也是自深宅大院之內长成的公子哥,虽然平日里不受待见,但是样貌姣好的丫鬟不知见了多少,又受他那短命大哥挑唆,年纪轻轻便失了元阳,乃是风流场上熟客,醉月楼里金主。他跟隨陈阳修行以来,已经许久未曾开荤,如今被这么一激,不免露出了些丑態,腰身下意识地弯了下来,面露羞愧。
    其余几人看在眼里,俱是忍俊不禁。
    老独眼忍耐不住,便捂著口鼻道:“到底还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像我老瞎子,如今即便有心也是无力,这些个胡姬即便是真的,也是无福消受哦。”
    说完,他又看向陈阳,只见搬山道人面色如常,在一群鶯鶯燕燕之间閒庭信步,对藕臂莲足视若无睹,对浅吟低唱听若未闻,实在是道心坚定。老独眼却不知,眼前这些样,对於两世为人的陈阳而言,实在是小阵仗,属实算不得什么。如此舞蹈,对於徐弘远而言或许勾人,但对陈某人而言,一点都不赞劲。
    此景苗月儿也看在眼里,面色却是半喜半忧。她算是所有人中最不受天女诱惑的人,
    冷眼看著那些陈阳身边显现而出、极尽魅惑之事的天女幻象,银牙紧咬,恨不能施展法术將其通通击碎、化为泡影。
    在更前头的和尚们,此刻就全无先前的模样,队伍不知不觉间已经零散,除却空然大师不为所动,善照法师虽面色潮红倒也能自持外,剩下的和尚便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痴態,眉宇之间慾念横生,再无先前清净,口中诵经声不知不觉已停了下来,前行的步伐变得十分沉重,有不堪者,已经脱离了队伍,跑到香神天女之间载歌载舞。
    无奈之下,空然大师只得长嘆一声,也停下脚步,与善照一起大声地念诵起经文,意图唤回眾僧的理智。
    所以陈阳等人虽然进入香雾在后,却比眾和尚提前走出。
    “果然有些厉害。”回头望著眾和尚挣扎的模样,徐弘远解下蒙脸的帕子,心有余悸:“这佛门的香神天女凭地邪门!实在不像是什么良善人家的女子。”
    陈阳淡定地道:“香神天女为神人侍者,以妙乐供养佛陀,本是善神。人因本心中的慾念被勾动,因此才会见到诸多魅惑之態,其实天女本为香雾,一切色相俱皆虚妄,动摇的唯有己心。”
    徐弘远听得这话,收摄心神,擦了擦眼晴,再回头看去,哪里还能见到什么勾人的天女,只有一群衣衫凌乱的和尚罢了,於是心悦诚服:“师父全然不为香雾所动,实在厉害。”
    “也不尽然,我到底也是个人,怎会没有慾念?”陈阳坦诚道:“只是不好此调,故而不受引诱。”
    又等了片刻,空然大师与善照才领著一眾面色羞愧、神情恍的僧人走出,朝著陈阳施了一礼,“阿弥陀佛,有劳陈掌门久候,我的这些门人学艺不精,令掌门见笑了。”
    “哪里,几位小师父只以一颗禪心应对此关,我们却是用了法术取巧。”陈阳答道:“大师座下並未有任何一名僧人迷失在香雾里,已然不易。”
    眾僧整理仪容又耗费了些时间,老独眼趁这机会,凑到陈阳身边道:“这些和尚经歷这种种关卡尚且十分不易,怪不得这地方多年来唯有高僧大德可以进入,佛门的防备原来如此严密,连他们自己人都难以过关。若是没有搬山填海术的助力,单凭卸岭那些个人手闯到此地,还不晓得要折损多少条性命-现在看来,乌合之眾看似热闹,能派上用场的还真没几个。”
    “知道就好。”陈阳答道:“眼下八部眾还只出现了一半,后续还有的玩呢,至於其他四部,分別是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其余几个什么罗暂且不提,单说那摩呼罗迦,若我所料不差,多半指的便是被镇伏於此的地龙。”
    “你的推测向来靠谱,我老瞎子也从不怀疑,只是这什么罗迦,与地龙有何关係?”
    “在风水地脉、观星寻龙上,你很有些独到之处,但在这佛门玄门的秘辛方面,就不如我们搬山派了。”陈阳解释道:“摩呼罗迦,是佛门八部眾的最后一部,《首楞严经》
    中曾有云一一摩呼罗伽,此云地龙,亦云蟒神,腹行之类也。其实,这正是地龙於天竺的叫法。”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独眼先点了点头,然后又猛地一拍手掌,“先前见识到的不是泥塑就是幻象,没想到这八部眾里原来还有真货,必然是此行最难应对的傢伙,你可有什么准备?”
    “有一些,你等著看便是。”陈阳答道:“在佛门传说中,除却地龙外,阿修罗是群好斗好爭的凶神,与天眾敌对;迦楼罗是金翅鸟神,以龙为食;紧那罗是歌神,与这香神天女同为神人侍者,接下来的关卡按照常理,多半就是与紧那罗有关了。”
    陈阳与老独眼交谈之时,苗月儿向空然大师说了一声,寻摸出一个瓷瓶,搜集了些香雾的边角料藏在袖中,打算带回去研究。
    休息过后,队伍再度出发,结果正如同陈阳所言,待得雾气散去些后,只见前方道路阻断、被一道极深的裂缝分开,地面凭空下陷许多,再难以前进,而道路两侧各出现了一群头上长角的人像,男左女右,男性长一马头,女性则相貌端庄,俱皆身姿绝美。
    欣赏了会歌声,倒也没出现什么异样幻觉,反倒是令先前被香神天女搅乱的心绪恢復了平静。陈阳走至边缘处低头看去,只见断绝处两岸相距接近数十丈,其下则为陡峭崖璧,璧上唯有对称位置各生有一个洞口,这样的地形极不利於攀爬。若是失足跌落下去,
    后果不堪设想。而若强行涉险渡过,也要耗费不短时间。他手头倒是有鲁矩送的飞火灯,
    只是这灯虽好,却只有两顶,根本不够这么多人使用。
    “这就是八部眾的紧那罗,也就是音乐天,这关倒也好过。”空然大师为眾人讲解道:“只需诵经声压过彼辈,便可令道路重通。这秘境之內的种种布置,不仅是对外敌的防备,也是对进入此地的佛门弟子的考核,所以务必要心诚。”
    眾僧人先前在香雾里头丟了顏面,所谓知耻而后勇,眼下正憋著一股劲无处使,於空然大师的率领下,共同开口诵经,拼尽全力。很快诵经的梵唱声便压过了紧那罗的歌声,
    隨即眾人便感受到地面一阵颤抖,前方阻绝的道路裂缝下方、两侧崖璧的洞口处,忽然冒出一截满是鳞片、仿佛长蛇般的铁製身躯,从一边洞口探出、又从一边洞口钻入,桥樑般將两侧连接。
    “地龙?”
    陈阳双眼一眯,望著这比前几日冷松岭处焚血蛇王还大上数圈的身躯,若有所思。
    “正是地龙,不过却是地龙蜕下的一副皮囊。”空然大师笑呵呵地道:“地龙不仅担任著守护之职,同时也负责接引我等通往彼岸,这具皮蜕乃是连接秘境內外的桥樑,从其上通过之后,便是大雄宝殿及供奉佛骨舍利的塔林所在。”
    “地龙每逢二百年蜕皮一次,这皮蜕已经是千年之前的旧物了。”
    “我的个乖乖。”老独眼咋舌道:“这么说来,那地龙岂不是比山还大?前些日子,
    咱们这位掌门收拾的那条巨蟒,也不过是勉强能將那冷松岭绕上一圈而已。跟这玩意比起来,简直是祖宗与孙子之间的区別我说,你真有办法降伏这玩意吗?要是没有把握,
    不如便先退去,待有了对策再来,这也不算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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