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338章 声名初显,炼度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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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8章 声名初显,链度幽魂
    散去法力,略微平復气机,陈阳顺著路边缓缓前行,没过多远,见到了手提肩扛的一行,俱皆是青衣小帽、短褂快靴的装扮,衣物做工尚算考究,看上去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杂役,后续还有更多骤马拉著货车,一眼望去,竟然见不到头。
    陈阳理顺衣物,对著其中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拱手道:“这位居士,贫道有礼了,敢问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往何处去?”
    管事见陈阳仪表堂堂、气定神閒,年纪不大却似乎是个有道之土,不敢怠慢,满脸笑容地还礼道:“小道长,我们是豫王府上的,此行乃是协同王府护卫,前来龙门山转运货物。”
    万佛窟地下的珍藏,主要以各部经文为主,听到对方这样说,陈阳心中已然明白,这是豫王派人前来帮忙,要说这洛阳城內有钱有势的人家,自然以这皇亲贵胃为第一號人物。
    北朝的宗室,並不手握实权,虽也有王府三卫,充其量不过数百人。看这阵仗,恐怕是一家老少齐上阵,十分卖力。
    陈阳心道,他这几天在洛阳也打听了不少消息,本代豫王並非什么虔诚信眾,多半是因为空然大师已將那鎏金番神银壶与一眾失窃財宝归还,王府这才投桃报李,派眾人前来助力。
    “原来是豫王亲隨,失敬。”陈阳又施了一礼,“既如此,贫道就不打扰居士赶路了,就此別过。”
    陈阳正要继续上路,岂料未走几步,后头却传来了呼喊声:“元那道人,且稍待!”
    声音粗豪,自带一股草莽气,如炸雷一般,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陈阳站住脚,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穿水银摩柳叶甲、头顶凤翅盔的高大汉子,正骑马从后方赶来,这人应当是豫王府的家將,生得十分雄壮,一脸钢针般的短须从头盔间隙里探出,倔强地挺立著。
    “最近路上多有匪患,你这道人怎独自在外行走难不成是来探听虚实的?你姓甚名谁,又在何处修行,快报上名来!”
    “你也算是机警,只是疑错了人,我却不是什么探子。”陈阳笑了,“贫道是搬山派宗光道人,如今正在抱犊山上结庐,与白马寺空然大师也有些交情。”
    “.竟是陈道爷当面?”魁梧汉子听到陈阳名號,细细地辨认一番后隨即下马,欠身告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道爷,还请您莫要见怪。”
    陈阳本打算与这粗豪军汉唱一出烂俗的打脸戏码,没料到对方竟这般乖觉,微微有些错,“哦,你知道我?”
    粗豪汉子將头盔解下,果然是豹头环眼的相貌,瓮声瓮气地道:“剑斩赤衣尊者,助空然大师开启佛门经藏,又擒获飞燕大盗,归还了我家老王爷的番神银壶,如此修为精深、义薄云天的陈道爷,我又怎能不知?”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对方说得倒也是实情,以陈阳的淡定,此刻难免眉眼带笑,屈指一弹,“说得好,你这口条倒是犀利,拿去吧。
    粗豪汉子眼疾手快地一抓,低头看去,只见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丹丸,外表圆润光滑,有著凝脂般的光彩,细细嗅去,还能闻到一阵清香,不禁大喜过望:“多谢道长赐丹!”
    他以拇指食指拈起丹丸,隨即直接丟入口中、仰头吞下,速度奇快。
    先前与陈阳搭话的中年管事这才知晓,那年轻道人原来是个有真本事的,再度看向陈阳位置时,已然不见其踪影。
    后悔著自己没有机缘,中年管事看向粗豪汉子的目光便有些艷羡:“朱贵,丹药的滋味如何?”
    朱贵只感觉胃中生出了一道暖流,隨即涌遍全身,令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感到一阵舒爽,体內气血明显壮大了几分,身上疲惫一扫而空。
    “好,味道好极啦!”朱贵戴好头盔、喜滋滋地翻身上马,“周管事,此番承你的情,等回了洛阳,我请你喝酒!”
    离开了豫王府的人马,陈阳脚步轻快,在崎嶇山路上飞奔,於纵跃间,很快便回到了当日埋藏铁甲车的山脚,又只一眼便通过草色泥痕,找准了先前埋藏器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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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趟没有带掘子甲来,陈阳唯有自行动手,他如今道法已成,倒是不需要再用旋风铲之类的物事。
    將龙鬚笔掏出后,凭空挥了几笔,引动周围的土煞之气,地面隨即裂开一道缝隙,于震动间越扩越大,借著煞气的涌动,深埋地下的铁甲车得以重回地面。虽然埋藏了些日子,也没用什么东西包裹,但这铁甲车在日头底下仍旧银光闪闪,有稜有角的车身线条清朗,分明散发著一阵寒气。
    “有了这玩意,在战场上,便是於千军万马之中,也能撞出条血路。开山破土,无往不利。”
    搬山有术,卸岭有器,这传承自王莽篡汉时赤眉义军的器械,构思之巧,实不在以机巧之术闻名於世的墨家之下。
    当日盗魁躲到这车里时,便仿佛刺蝟般扎手,要不是陈阳有些手段,说不定真叫其夺路而逃,眼下这铁甲车其实已经半废,不仅车身上的利刃尽数失去,也从正面裂开了一道狭长缝隙,就像是个从正中间开启的铁罐头。
    陈阳知道要驾驶这东西,得先將其核心掌控,才能以法力催动,何况这么个惹眼的东西也不好带在路上行走,唯有將其就地初步炼化。
    一掌拍在车身侧面,先將其推向一旁,接著跟上前,一手按在车顶处翻身入內。
    陈阳身手敏捷地进入了铁甲车內,才发现这独木舟似的流线体车身,虽然只能容纳一人,但真进入后,其內部也算宽。他正以类似於坐在地上的姿势弯著腰、两腿前伸,双掌前方位置正好有个类似舵盘的器物,藉此而能掌控方向。
    “虽说是有轮子的,倒也有些陆地行舟的意思。”
    陈阳低头寻摸了一番,很快便確认了核心所在,原来在舵盘中心位置、有一根短剑般的物件,质地细腻白皙,隱含金光,前端则微弯如鉤。
    他探出手摩一番,借著触感,確认这是一根犀角,內中似乎暗藏灵性。
    所谓法宝,也即有灵之物。若非是以本具强大灵性的材料打造,便唯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在日积月累地法力祭炼下,令顽石死物发生玄而又玄的变化,藉此通灵。要么,
    便是以血祭之法,將生灵活祭后所剩残灵封入器血之中,这亦是较为原始的巫术,如今早为正道弃用,但江湖旁门术士、乃至於蛮夷之地的巫婆神汉,仍然多行此术。
    “血祭之法有伤天和,隱患甚大,虽能速成却易遭阴灵反噬,就像臥虎岗上楼尊者的养鬼皿。反倒是开光点灵之法,虽然见效慢了些,但藉此炼化的宝贝却心灵相通,运用起来也是如臂所指。”
    犀角,正是犀牛一身性命精华所在,与象牙、鹿角等同为备受推崇的珍品,中土本有犀牛,只是在上古之时便因滥捕而越发稀少,至今日几乎绝跡,潮水洞里的青黑巨便是与其同种的表兄弟。
    陈阳双眼金光微闪,以重瞳法眼確认了犀角之中暗藏灵性,心道既然是以此犀角为核心,那么其中寄宿的多半便是这头犀牛的残灵,机巧之术再是精巧,也难以仅凭人力做到各种精细操作,非在冥冥之中有些助力不可。
    “如此说来,这东西应当是叫铁犀车才对。只是犀牛早已绝跡,无处寻觅之下,此物又经多年流传,最后人云亦云、大名也就此改变。”
    既然本已有灵,那么就好办多了。
    陈阳从腰间解下葫芦,將那化入了精魄的灵液浇灌於其上,又念诵起“玄蕴咒”。
    念咒声响起的同时,只见犀角上的灵液逐渐渗入其中,仿佛被什么存在主动吸入,车身也因此无风自动,地颤抖起来。
    “?幽冥將有赖,由是升仙都。””
    寻常人见到这有些诡异的场景,多半心中发毛,只是坐在车內的陈阳却很是淡定,隨著一整篇玄蕴咒的念诵完毕,他的耳旁隱约响起了婉转的哀鸣声,淒切之余、音声。
    “我知道你困在这铁疙瘩之內已久,亟需解脱。”
    感受到鸣叫声中的悲痛之意,陈阳睁开眼晴,缓缓道:“我在龙虎山的时候,也学了些度化亡灵的仪轨,自是可將你的残魂超拔,脱离苦海。只是在此前,你还需助我一臂之力,將这玩意运往我刚立下的山门——你放心吧,陈某与那些江湖术士不同,一言既出駟马难追,绝不反悔。”
    “只要东西送到,立即度你升天。”
    得了陈阳许诺,他耳旁的鸣叫声再度响起,十分恳切。
    见封在这铁犀车內的残魂答应了自己要求,陈阳便念诵起了与扛鼎功一起收到的口诀,“日吉时良,天地开张,香菸繚绕,遍满四方————”
    因灵液浇灌而略有了些活力,借著口诀启动后,残灵便主动控制著车身迎合著陈阳的操纵,於平地上掉了个头,朝著抱续山的方向绝尘而去。
    铁犀车构造精巧,虽然山路崎嶇难行,但却只有轮轂因此而上下顛簸,呆在车身內的陈阳反倒感到很是平稳,只觉得身体在波浪间轻轻摇晃。这还只是轮轂损坏了一部分、履带也已断裂的半废情况。
    虽比不上陈阳神行法的迅捷,但铁犀车的行驶速度也確实不慢,未到半个时辰,便从后方追上了官道上的豫王府人马。
    虽说是人来人往的官道,却至多只有四、五尺宽,就算是骡马拉车也难以並行。好在铁犀车並不为地形所扰,直接从官道旁经过,沿途阻路之物尽皆被其尖头撞开,倒也算是所向披靡。
    朱贵正骑马走在队伍中间,忽听得耳旁风声响起,转头看去,恰好见到陈阳坐在这铁甲车里,仅有脑袋肩膀露在外头。
    见到这情景,朱贵顿时傻了眼,心想这陈道爷不知在玩什么稀奇物件,那辆怪模怪样的铁甲车分明没有牲口拉动,怎么就能走得这么快?
    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铁甲车便已经从身旁经过,甩开了朱贵好长一段距离。
    “俺的个娘嘞,跑得咋恁快?”
    朱贵想要拍马上前,却发现那铁甲车实在迅捷,追之不及下,唯有放任其远去。
    看著两排轮轂於地面留下的车辙,朱贵挠了挠头,“这陈道爷果然是有本事的,不像那些个和尚总是藏著掖著,用什么佛祖不让示显神通为藉口来搪塞人。既然如此,得找个时间去抱续山上一灶香,求些福缘才是·所谓求得神多,必有神庇佑嘛。”
    尚且不知为自家还未建成的道观招揽了个虔诚的香客受眾,陈阳在急速行驶的铁甲车內,也是感到少有的痛快,神色大多很振奋。
    一日一夜的疾驰,在天方拂晓的时候,陈阳终於驾驶著铁甲车回到了抱续山下。
    因为上山的路不好走,剩余路途便只能步行。对於铁甲车而言,便是再崎嶇的路面也不必畏惧,唯独上山是难题。陈阳又一次毫不犹豫地跳將下来,將袖子一甩,已將龙鬚笔捉在手中。
    “此番有劳了,既然你如此痛快,贫道这便助你脱困。”
    陈阳掏出一把符纸洒在空中,隨即运笔如飞,於雪般的符纸之中穿梭,几息的功夫,便將仪轨所需的符纸尽数写就。
    “灵宝大法,有受炼更生之道,外则置设水火,內则交坎离,九气以生其神,五芽以寓其气,合三光而明景,周十转以回灵,亦各依其本法而然耳“
    吟诵著《灵宝玉鉴》卷三十八的《链度更生门》,陈阳回了趟寨中,將所需的东西取来,又设下水池、火沼,火池用緋,水池用黄,五方用五色,书五帝符於上,
    道:“元始开图,本自然之一气;朱陵度命,法总出於三天。今日我以水火交炼你的亡魂,炼三气於三光,视九阳於九道,魂魄宫闕,耳目精神,当从此更生,使神迁而受化。”
    说罢,便以摄神符將犀角內的残魂牵引而出,又动用元阳真火与天一真水淬链残灵,
    並以五方五帝之气聚养,令其得以重归五行,超拔升天。
    只见一缕幽魂在五行之气內慢慢成型,显露其本来面目,原来是一头金甲神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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