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339章 掌门难做,道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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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9章 掌门难做,道士下山
    金甲神犀现出了身形,以感激的目光看向陈阳,在点了点头后,长鸣一声,朝著天际奔去,其身形在这过程中逐渐消散,残魂化入天地之间,归於冥冥之中。
    失去了寄宿於其中的残灵,铁甲车舵盘上的犀角顿时失去光泽,连带著整个车身都变得有些黯淡,但並不代表这器械就此变成了废铁,日后只需再设法炼製、填补一番,便仍可继续使用。
    刚才那等成色的金甲犀不好找,其余灵兽也未必不可使用。
    虽是第一次操刀这链度之事,陈阳自问整套仪轨也算是完整、熟练,先前那趟龙虎山毕竟不是白去的。
    將符纸、旗幡等捲起来放在铁甲车內,陈阳將其推进了寨內,停在中庭。
    有赖寨內眾人的辛苦,如今这山寨也被收拾得乾净,面貌焕然一新,只是略微显得有些空荡。
    对此,陈阳在离去之前,就已经有了计划。
    他打算在这寨中仿照天师府的布局,设置丹房、库房、书房、厢房、斋堂、客堂、三清殿,再费银钱修座牌楼。
    牌楼也即山门,作为一个派別的门面担当,若不设立,则显得不够庄重,轻慢了法门。天师府、武当、白马寺的山门俱是三重檐、三间四柱的样式,陈阳心道他搬山派的家底比不上这些名门厚实,便双重檐、一间两柱也就够了,朴素一些,也能够不那么惹眼。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先还以为自己挺阔绰,但真置办起了家业,却又觉得捉襟见肘。”陈阳盘算道,“除却门面、屋舍之外,阵势布局乃至于禁制,也得费些心思布置没办法,慢慢来吧。”
    屋舍都是现实的,只需在基础上修改一番便可,这处山寨经过徐赤眉多年经营,內部布局类似於士卒营垒,十分严整、井然有序。聚义厅也便是营垒之中大帐位置,如今陈阳便打算將其掌来作为三清殿。
    “搬山道人既然占了个道字,那还是多往玄门正道的路子上头靠,世人常对神佛有所敬畏,比起寻常宅院,自然是道观更有威严。”
    “陈小子,你回来了,可曾用了早饭?”老独眼从寨门旁一座屋舍內走了出来,“若是没有,正好我昨日做了些窝头。”
    当著白马寺眾僧的面,就称呼“掌门老爷”,如今两相无人,称呼又变成了『陈小子”,陈阳倒也不在意,毕竟对方传授了寻龙观星术,也当得自己半个师父。老独眼所授的《撼龙经》、《疑龙经》、《葬法倒杖》,確实令人受益匪浅。
    就在院子里一块青石头上盘腿坐下,陈阳从老独眼手中接过一盘杂粮窝头,就著清水吃了起来。
    杂粮的滋味,其实並不好。后世的所谓窝头,其实已经过了多种改造,喧软香甜不次於精米白面。实际上,粗糙、乾涩的口感才是窝头的本来面貌,也是如今这世道多数百姓的口粮。休说吃肉,便是细粮,也得逢年过节才有福享用。
    老独眼是个老饕,也做得一手好菜式,当日在洪州时陈阳便有所领教,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做出来的窝头仍是十分粗,也就是略应付一下。
    一个窝头下肚,陈阳看向在旁抽著烟杆的老独眼,问道:“老前辈,你怎地挑了这么间大门旁的屋子?”
    “我老了,下不得斗,又容易犯糊涂,也就只有给你做个门房。”老独眼吐出一道烟,完好的那只眼晴显得有些落寞,很快他又振作起来,调笑道:“怎么,莫非你陈大掌门改主意了,想赶老瞎子走不成?”
    “哪里话。”陈阳灌下一口凉水,也笑道:“这里永远有老前辈一块地方,你安心住著便是。只是你脾气不好、嘴又损,只怕你怠慢了客人,又给我结下许多仇家。”
    “嘿,你別以为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有我在旁煽风点火,那空然老禿驴末免有那么大方。”老独眼不忿道:“你放心,我自会给你好好看门,保准不会误了你的事——·厨子的事我也给你一併干了,总不会令你吃亏。”
    “行吧。”
    “不过,你可得寻摸些粮食回来,咱们这如今也有好几张嘴要吃饭,粮食已经快要见底,你如今正是链气的要紧关头,偶尔辟穀几天倒是可以,却不能断了饮食。这寨子库房里米缸麵缸都见了底,那些个土匪又早把这山上的飞禽鸟兽捉了个乾净,如今是要啥啥没有,再这样下去,不过三天,这地方就要断粮了。”
    老独眼抽著烟杆,对陈阳道:“怎么样,这掌门人不好做吧?你要管的琐事,以后还多著呢。”
    “小事,正好我打算將那聚义厅重修一番,两件事便一起办了,待我等会下山去,募集些钱粮回来便是了。”
    “你去哪里搞钱?”老独眼疑惑道:“这十里八乡的大斗基本被祸害了个乾净,小门小户更不必说莫非你这回来的路上,又找到了一处大斗?”
    “-我就一定是出去倒斗吗?施些符水、或者给人算卦测字做法事难道不行?”陈阳好气又好笑,“你也別只想著在土里刨食,脑筋活泛些。”
    “那你便去吧。”老独眼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在咱们老本行上你確实是顶尖好手,但这正经和尚道士的营生,我只怕你是个生手,既做不来、也不愿做哩。”
    陈阳微微一笑,“你等著看便是。”
    正说看话,苗月儿与绿萝也从后院里转了出来,手中拿看扫帚、掸子,头上包了块青布头幣,打扮得虽然朴素,又有种利落、勤劳的美感,“果然是师兄回来了,这一趟来回倒快,这么轻易就这大铁疙瘩运了回来你们方才说什么呢?”
    “是去山下结缘的事。”陈阳没有多谈,只顺带著提了一嘴,“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哪里,也不算有多劳累,些许活计一会儿就干完了。”二女对著陈阳与老独眼各福了一福,苗月儿柔声问道:“不过这寨子这般大,足容纳得了数百人,如今就咱们几个在这,是不是太空荡了?”
    “地方大才好,正好设置些丹房静室,供奉神灵也需要位置。”陈阳站起身拍了拍袖口,“我正要去山下,你们这几天呆得怕也闷了,要不要跟著一齐去耍耍?”
    苗月儿立即拍起了巴掌,“还是师兄通情达理,我正想说要跟你一起去山下呢,绿萝姐姐,走,咱们这就回去换身衣裳。”
    绿萝却摇了摇头,“你跟道长去散心便是了,我还是留在家里隨便做些活计吧,前些日子一直在白马寺庵堂里养著,閒得我手痒呢。”
    陈阳也不愿强人所难,便由得绿萝留下,就在苗月儿回去更衣的时候,徐弘远扛著一捆柴火也走了回来,上前与陈阳见过,听到陈阳回来后又要带著苗月儿下山,便道:“既然有苗姑娘同师父一齐下山,我就不跟著去了,便在山上练功。龙前辈年纪大了、绿萝又是个没有修为的弱女子,我留在这,有事也好帮手。”
    “好,那就这么说。”陈阳见换了身道袍打扮的苗月儿已经过来,道:“此番下山,
    我带著骤子去,黄昏之前便会回来,你们若有什么要购置的东西,就写张条子来,我一併带回。”
    谈论妥当,陈阳便到后院里牵了骤子出来,顺路还去看了看掘子甲。
    如今有了伴当后,这小东西倒也並不寂寞,除却修行外,便是与银鳞一齐玩耍。寨子里地方也大,两个小东西你追我赶,也別有一番乐趣。
    抱续山眾匪为祸地方已久,故而方圆几里未有人烟,最近的县城亦在五十里开外。
    这点距离,在懂得神行法的陈阳面前自然算不得什么,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苗月儿坐在骤子背上,陈阳则牵著韁绳,两人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城墙边,前方不远处便是欒川县城。
    欒川,东与嵩县毗邻,西与卢氏县接壤,南与西峡县抵足,北与洛寧县摩肩,《水经注》载:“世人谓伊水为鸞水,故名斯川为鸞川也”。所谓欒川,其实正是欒川。於夏商之时,欒川便被称为有莘之野,祖龙设立郡县后,欒川归属於弘农郡。
    此地有多种名產,其中又以:茱萸、豆腐、核桃最为著名。
    去欒川以东六里处,便是老君山的所在,此山原名景室山,乃是八百里伏牛山脉的主峰,最高处名为玉皇顶,相传道祖曾於此地归隱修炼,北魏之时始於此地建立老君庙,改名为老君山。
    对於这闻名遐邇的仙山,陈阳也是心嚮往之,早有游览之意,只是如今手上事务繁多,实在是分身乏术,只有留待日后再前往。
    苗月儿今日心情极好,她侧身坐在骡子背上,正小声哼著江南小调,两条腿儿隨著节奏微微摇摆,十分活泼。
    距离城门越近,路上行人也就越多,只是大多神色匆匆。
    因为近来龙门山发生的事,城门处的官兵也比以往多了不少,把守得十分严密,对来往客商的身份核验得极其详细,令城门处通行得很是缓慢。
    陈阳虽有度,但是他这度乃是南朝所发,於北方並不通用,苗月儿则是扬州乐籍出身,如今乾脆是个黑户。
    两人一骤加起来,凑不出一整份名,好在陈阳如今有些手段,单手凭空写就一张气符,隨即唤来了一阵疾风,趁著城门口处的人们纷纷躲避的空档,修忽间已带人从兵丁之中穿行而过,踏入城中。
    插队自然不好,但是陈某人如今也没其他办法可选,只有心中暗道一声抱歉。
    欒川县城並不大,今日也不是赶集的时候,街面上亦很冷清,陈阳带著苗月儿在街上逛了一圈,条子上的事物尚且购置不齐,更没找著什么可下手的肥羊。他也不著急,索性就在街上隨意溜达。
    眼下已快到初夏时节,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路上行人也换上了轻薄的衣物。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城北,这里有一户人家於大门处张灯结彩,並请来了一帮人吹吹打打,户主是个富態的中年男子,正在门外迎客,身上清凉的纱衣长袍共有三层、纹饰精美繁复,显然是个有头有脸的富贵员外。
    “小道长,小道长!”见陈阳牵著骡子从门前路过,纱袍员外连忙举起手、一路小跑地从后方跟了上来,笑道:“今日是我纳妾的日子,特来討个彩头,小小香油钱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福生无量天尊。”陈阳施了个礼,从纱袍员外手中接过香油钱,只轻轻掂了一下,
    便知道是六个铜板:“谢过这位善信。”
    骤背上的苗月儿看著陈阳的模样有趣,捂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纱袍员外好奇的抬头看去,只觉得这道姑清丽脱俗、人比娇,新纳的妾侍与之相比无异於庸脂俗粉,一时两眼发直。
    “你这人好生无礼!”
    直到被苗月儿瞪了一眼,那纱袍员外才回过神来,慌忙道:“罪过,罪过,不知仙姑在何处修行?我日后定当上门赔罪。”
    苗月儿气呼呼地道:“谁稀罕你赔礼?师兄,我们走!”
    陈阳见这情景,便知道眼前这人动了欲心,又见其看似满面红光,实则眼窝深陷无神、鬢生白髮,短短几步路便已气喘吁吁,显然是精气不足、伤了本源。本想著告诫一番,却又隱隱察觉不对,下意识运起了重瞳法眼。
    纱袍员外心道这俏生生的仙姑,生起气来也这般迷人,正想入非非之际,忽然见那牵著骤子的年轻道人眼中亮起两点金芒,被陈阳忽然暴涨的气势所威嚇,一连退出七步之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顿时嚇得六神无主、瑟瑟发抖。
    “这位善信,你说你今日纳妾?”陈阳皱著眉头,冷冷地道:“你身上有股妖气,只怕那妾侍並非善类。”
    “岂不闻,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你如今肾元將竭,只怕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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