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439章 暗通款曲,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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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暗通款曲,无心插柳
    一雷之威,竟至於斯,耀眼的雷光將周围一切染成了银白之色,脑玄龟相互依靠著瑟瑟发抖,而幼小的白丝绒则更是捂紧了双眼,躲进苗月儿怀中。
    雷光逐渐散去后,苗月儿的面色仍显得有些发白。
    他们堆放在院中的行李倒是安然无恙,可见陈阳把握得极有分寸,不过后头屋舍却遭了殃,已经塌,甚至还著起了火。安顿在里头的全真弟子正朝外逃窜,这一切,还只不过是那道总司五雷普化神雷所造成的余波罢了。
    陈阳施展的这一记雷法,总体上威能略微有些逊色,但也正因此,可更好地將其集中於一处。
    此时此刻,琼云真人原本所站的地方,已被炸出个深坑,坑底躺著仿佛焦炭般浑身焦黑的人形,而那把璇玉拂尘也早已断折为两半,掉落於其身边不远。
    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一记由宝剑引下的神雷,便是千年精怪也遭受不住,但琼云真人到底是成名已久的金丹真人,竟还保有一口气,性命仍在。
    陈阳见状,暗道这老贼的命还挺硬。秉承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理念,他唤回八卦藏龙剑在手,便要上前了结对方。
    方才那一波,对於八卦藏龙剑而言亦有些损耗,暂时已无法用其施展剑术,
    不过,面对这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就算是个手持利刃的三岁幼童,也能將其轻易了结,何况手头人命决计不少的陈某人?
    唯一的阻碍,恐怕就只有——
    望著赤手空拳挡在自己面前的扶摇子,陈阳显得有些失望:“前辈,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护著此人么?”
    “陈掌门,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要做得太过。”扶摇子虽然有些动摇,
    终究还是坚定地道:“还是点到为止吧,琼云她能在方才那道神雷下存身,可见命不该绝—.
    “哦?”陈阳笑道:“是么?”
    二人的话还未说完,坑底处性命很是顽强的琼云真人,已强行张开了口,相比漆黑的外表,那一口牙齿显得很是白皙,“扶摇子-他根本不是搬山道人,
    是天师府来客!你竟瞒著我掌教师兄,在私底下与龙虎山的人暗通款曲,到底是何居心?”
    显然,相比较败给出身草莽的搬山道人,还是败给同为玄门正统的天师府,
    更能令琼云真人接受。
    好不容易保住一条性命,此刻她却没有赶紧求饶,反倒呵斥起了一直在护自己的扶摇子。看得一旁的苗月儿连连摇头,心道如此蠢笨之辈,真是世上罕有——即便是再怎么不通世事,也不至於一点眼色都没有,莫非是仗著全真之势作威作福惯了,一点也不知道世事险恶?
    “五雷普化神符,是神霄十字天书上记载的绝技,迄今为止,除却神霄派掌门外,便只被天师府所掌握”琼云真人歇了口气,又道:“如今神霄派对天师府马首是瞻,两家几可视作一家—武当门人同样受我教大戒,如何能与龙虎山勾连,並放任此人对我动手?你还不速速诛杀此小贼,莫要自误!仔细武当基业坏在你手!”
    听著听著,陈阳反倒放下了持剑的手,目光玩味地看著扶摇子。
    对方在琼云真人开口后,面色就在青与白之间不断变幻,最后一咬牙,终於还是决定出手,却不是袭向陈阳,而是回身隔空一掌打在了琼云真人身上,令其闭上了那张碟碟不休的臭嘴。
    “老货欺人太甚!若不是你有个好师兄,我岂能容你到如今?”
    一向淡然的扶摇子,眼下也是动了真怒,新仇旧怨一起算,他又挥出一掌,
    將从地上尸身中射出的金光捞在手中,低头看去,乃是一点米粒大小的凝实灵光,此物当然便是琼云真人的金丹。对於金丹真人而言,便是肉身的生机断绝,
    只要能令此物走脱,也可落得个鬼仙阴灵之身,扶摇子自然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他轻握住金丹,手掌顺势向前一震,浑厚气劲已將其化为星星点点的粉。
    即便是將琼云真人打得魂飞魄散,扶摇子却仍然余怒未消,面上残留著杀气,鼻息亦很是粗重。
    “前辈下手果然利落。”陈阳缓缓地將八卦藏龙剑归入鞘內,收在袖中,然后道:“这老虏婆的个性又臭又硬,若在我面前,早死了千八百回,也就是前辈有容人之量,才叫其敢在这太和宫內放肆。”
    ““.——·令陈掌门见笑了。”扶摇子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这廝虽然徒惹人厌,但在全真也算得上一號人物,我不得不稍作忍让。只此番她若不死、必然要搬弄是非,既然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
    武当门人长於剑术、拳经,而受那三堂大戒对於习武天赋不够的人而言,亦不失为修行上的一条出路。武当门人极广,扶摇子作为一派之长,牵扯太多,有时不得不为他人考虑,自然不像陈阳一般逍遥自在。
    现下,因为琼云真人的愚蠢,武当已面临与全真翻脸的风险。但即便不遥这一时之快,在今日之事过后,两派的关係必然也难以像之前那般和睦。既然如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扶摇子思付了片刻,对陈阳道:“因为这蠢货,反倒险些与陈掌门生了嫌隙,老道实在是糊涂了只可惜,这事过后,我派弟子恐怕再不能受那百日圆满三堂大戒了”
    “既然不能受戒,不如考虑一下授篆。”陈阳立即便听出了对方话內的意思,顺著话头道:“我先前拜访龙虎山时,也曾见识过符篆三宗的授篆大典,其中玄妙,当不在三堂大戒之下何况这戒法本就是全真祖师仿照佛门三坛戒法而立,究其根底,並非我中土玄门的仪轨。”
    “我亦久闻天师授篆的大名,可惜无缘一见。”扶摇子装模作样地嘆息道,“且先前又拒绝了玉琪真人,如今只怕是——“
    陈阳心道,张玉琪费力也没做成的事,结果阴差阳错之下,反倒叫他陈某人帮忙办成了—这莫非就是所谓有意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如此一来,
    她倒是又欠自己一个人情,就算是扯平了偷学总司五雷普化神符一事吧!
    想到这,陈阳笑道:“这有何难?我与玉琪真人有些交情,便修书一封交予前辈,做个说客便是。”
    “如此甚好!”扶摇子来了精神,皱著的眉头得以鬆开,“既然宸溪也与玉琪真人相熟,此番便让他携信去龙虎山拜访张天师吧。”
    尤宸溪被先前场景震惊,眼下正魂不守舍,听到扶摇子谈到了自己,连忙开口应承:“是,弟子领命!”
    说到这,二人互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仿佛先前的些许不愉快並不存在。
    苗月儿在旁看傻了眼,心道人都说欢场女子本性凉薄、最是无情,扶摇子前辈另结新欢的速度却也不慢,地上琼云真人的户身如今都还没有凉透,就已在和陈阳商量如何搭上天师府。
    果然这掌门掌教的位置,就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先前下手太重,倒是可惜了这处院舍。”
    陈阳看向残破的院落,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那些面色惊惶的全真门人身上,令得后者心中发凉。
    此番带队者只有琼云真人一个,如今她已身死道消,剩下的人难免进退失据。
    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羞辱自己的毕竟是那琼云真人,陈阳到头来还是没有做出杀人灭口的勾当,而是选择令武当彻底与全真分道扬,毕竟这也事关二、
    三十条性命。
    陈阳吩附道:“尔等速速返回终南,將此地发生的事情原样告知给你们掌教,顺便替陈某带句话一一叫他好好约束自己门人,出门在外,记得谨言慎行!”
    扶摇子的態度也很是冷淡,只在旁示意道:“请各位早日下山吧。”
    全真门人的行李也因屋舍的崩塌而损毁许多,此番回山必然有许多波折,但此刻已经无人在意。毕竟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已十分难得,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匆匆忙忙地抬起了琼云真人的尸身,下山离开了武当,沿著原路往回赶。
    由於事关重大,陈阳也没有怠慢,借来纸张,勘酌字句,讲明白了此事经过,亲手写下一封书信交到尤宸溪手中,后者稍作准备、也跟著下了山,星夜兼程地朝著信州而去。
    陈阳仿佛已能见到张玉琪在拆开信后的发憎模样,轻声笑了笑,隨即心中文有些忧虑。
    这次来武当,他本是为了保障自家道场的安全,前来寻找镇山灵兽,结果平白无故地文与全真结怨。只是事情都已做下,倒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但凡换上任何一个有脾气的人,都不会在那时忍气吞声,说来也算是这琼云真人劫数临头、霉星高照,接连做出许多迷惑之事。
    算了,既然要防备齐仙盟,何妨又顺带著多防备一个全真?
    陈阳自认已经尽力压抑脾性,也试著收敛锋芒,只奈何世事弄人,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既然两相都是多事之秋,陈阳也就顺势告辞,不再在武当山上久留,带著苗月儿一路游览著回到了抱犊山,路上又好生看了看这玄的风景。
    当他们赶著车回到道场的时候,已是正月末,抱续山上的积雪基本已经消融,道路重又变得畅通。
    还需要再调教一番脑玄龟,故而陈阳並没直接將其放於抱龙湾,而是一齐带上了山。
    搬山填海术,內中囊括许多方术、机关、甚至於药物的配置之法亦有涉猎,
    绝不仅仅只是些手上的功夫。
    其中,用於驯养灵兽的秘法,也是一门秘术,自先代祖师所传下,在此不便细述。笼统地讲,此物是一种混合了符水而製成的糯米糰子,用其饲养灵兽,可令灵兽驯服、增进智慧神通,並与饲者心神相通,是种驯化野物的利器。
    其实搬山派很多样物事都与糯米有关,此物不仅能製成克制粽子、拔除尸毒的黑驴蹄子,本身也是五穀之中的精华,富含阳气,因其极强的粘性,可吸附住邪气与污秽,甚至还可收拢生人被惊散的魂魄。於吐逆不止之时,只需用清水研上一碗,饮下后便有奇效。
    以往要用到糯米的时候,陈阳都是亲自去往米行,挑选那些成色足够精良的糯米。眼下他有了道场,便也在后院开了块田地,专用於种植糯米,平日里也是以甘露混合过风洞的泉水进行浇灌,在悉心照料下,前不久已经收穫了一批,如今正好用上。
    经过了这一段日子的来回奔波后,为驯养灵兽,也为了布置护山大阵,陈阳算是老实了好一阵,平日里除却练功修行外,便是忙活他的正事,就连半步也未曾离开过抱续山。
    由於地处偏僻、又极是险峻的缘故,搬山派的这座道场並没有什么香火。好在陈阳等人,原本也不靠香火钱与施捨过活。
    再加上有参王的存在,道场后院的土地算得上是少见的肥沃土壤,地里的產出不仅可供给道场眾人所需,甚至还有吃不下的剩余。
    丘胖子自从晓得了陈阳的厉害后,便一直很是殷勤,加之手头又多了採矿的生意,经常需要陈阳点拨,不仅担下了道场的扩建事宜,每逢初一、十五,无论有多繁忙,必定亲自前来上香,只因先前的大雪而中断了一段时间,雪化之后又立即恢復。平日里道场眾人的吃穿用度、生活所需,都是由他送来,確实十分尽心。
    这一日,丘胖子恰好又来到了道场,而陈阳则因为前不久终於將护山大阵完成,心情正好,也就多与他聊了几句。
    话里话外,见到丘胖子似乎有些难言之隱,陈阳便询问道:“看你这发愁的样子,莫非矿场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仙长果然慧眼如炬。”丘胖子赔著笑脸道:“倒不是矿场的事—-是小人家里有个孩子患了病症,虽服了药,却久不见好,因此有些忧心,又不敢为这等小事烦扰仙长.”
    “人命关天,哪里有什么小事?”陈阳起身道:“既然郎中看了也不见好,
    想必不是什么常见病症,索性今日有空,便跟你回家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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