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447章 唐家堡,武侯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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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 唐家堡,武侯祠
    “大小姐,那伙贼子不见了!”丫鬟惊声道:“刚才那年轻道人使的是什么妖法?那阵狂风里隱隱还能听到虎啸。”
    说著,她一撩裙摆,只见贴身的內侧缝有许多暗袋,里头藏有小刀、钢针、
    飞鏢等数种暗器,迟疑了一会后,她挑选了一柄飞刀拿在手中,以双指夹住锋刃。这飞刀的形制极为朴素,大约两寸长,韭叶宽,柄部只缠有几圈麻布,尾部缀有一枚铁环。
    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有草木被拨动的轻响,丫鬟眼神一冷,以嫻熟手法將飞刀射出,精准地命中目標。
    原来是只长毛野兔,飞刀从其侧腹射入,齐柄而没,令这倒霉傢伙抽搐几下后断了气。
    这也就是唐门中人的可怕之处,或许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僕从或侍女,暗地里却有著嫻熟的杀人手段。
    “嚇我一跳,原来是只兔子。”丫鬟鬆了口气,有些娇憨地拍了拍胸口,与方才的冷冽模样判若两人,“大小姐,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跑了?”
    大小姐闭上双眼,细心地感应一番,確认周边已没有特別的气机,睁开眼道:“走,咱们先回堡。”
    回到唐家堡后,她经过了数道暗门、哨卡,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山腰处的临霜阁。此时有一位白髮苍苍、衣著朴素的老妇人坐在一楼,身上並无半点饰物,
    穿看件黑色的大袄长裙,手捧一杯雨前龙並,三先生正低头跪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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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自然便是唐老太君,也是唐门门主以及三先生的亲生母亲。
    她不知正在与三先生说些什么,面色极为严肃,而往常总是笑眯眯的三先生则是满头大汗地跪著,大气也不敢一声,偌大个人了,竟还在亲娘的面前瑟瑟发抖。
    谈话暂时告一段落,唐老太君捧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转头见到来者后,笑出了满脸皱褶:“蔷儿来了?快,坐到奶奶身边来。”
    接著,她又嫌弃地看了一眼三先生,“下去吧,记住我方才跟你说的事!”
    三先生如蒙大赦,脸上的汗也来不及擦,跪在地上倒退了几步后站起身来,
    与唐蔷擦身而过时,面对后者的一声“三叔”,也只是勉强笑了笑,逃命似地从临霜阁內快步走出。
    唐老太君看著三先生匆匆离开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了一声,“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奶奶。”唐蔷来到唐老太君身边坐下,亲热地挽住其胳膊,撒娇道:“三叔又做了什么,惹得你老人家生气了?”
    “这小子带著大队人马出堡,却连只食铁兽也捉不回来.”唐老太君皱起眉头:“你说说,他还能办成些什么事?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没有学问,功夫也是平平,若他能有老大的一半勤勉,我都要烧高香了。像先前湘西那次,他也是灰溜溜地跑了回来,平白折损了不少人手,却一无所得败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天衣坊的人面前丟尽了我唐家顏面!”
    食铁兽?
    唐蔷不由得想起方才那只在竹林里偷吃的胖大傢伙,接著又摇了摇头,心道食铁兽虽然稀少,但在蜀中还是有那么几头,两个傢伙应当不会这么巧是同一只,被三叔追捕的那傢伙好不容易逃脱,怎么还敢跑回来?於是,她转而安慰老太君道:“奶奶,三叔平日里还是很用功的,你没见他前些日子下了苦功、將五毒神砂也给炼製了出来么?”
    “我刚才就是在说这件事!”唐老太君放下茶杯,“这小子用了五毒神砂也没能將对手拿下,平白泄露了我唐门暗器的底细,若是传扬出去,今后对敌的利器又少了一件。”
    所谓暗器,便暗在一个出人不意、防不胜防,若是知晓其运用之法,提前有了提防,自然就少去许多威胁。
    唐蔷见老太君很是不满,一时也不敢声,只静静地等待其发泄完,这才道:“能够接下五毒神砂,三叔碰见的定然是高人,此番能够安全回来已经不易,奶奶就別怪罪他了·-说来,孙女今天去玉竹林,本打算製作几支竹鏢玩要,结果也碰到了件怪事。”
    “哦?”老太君好奇道:“你见著了什么?”
    於是,唐蔷將方才在竹林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唐老太君听到后,面色有些凝重,隨即又追问唐蔷,“你遇见的那些人共有几个,都是什么模样?”
    “嗯—是三个道人打扮的傢伙,两个年轻的,一个年老的—年老的那个还十分矮小,对了·———?他们也带著头食铁兽哩!”
    “小子欺人太甚!”
    唐老太君听到后,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將那张楠木雕漆的上好茶桌震成粉,靠在桌边的龙头拐也掉落在地后,犹自不解气,胸膛一起一伏,喘看粗气。
    “奶奶?”唐蔷嚇了一跳,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老太君深吸一口气后,这才看向她:“我的傻孙女矣,你今天撞见的,正是前些日子令你三叔吃过苦头的那伙人!”
    “啊?!”唐蔷惊讶道:“竟是他们?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在唐家堡前出现——-孙女这就点齐人马,去追这几个贼人,好好地给您老出气!”
    说著,她便欲起身,却被身边老太君一把抓住,牢牢按在原位。
    “回来,你急什么?”唐老太君疼爱地看著唐蔷,“你三叔尚且在那搬山道人前討不得好,你功夫尚且不如你三叔,此番前去,不又是自討苦吃么?”
    制止住了唐蔷,唐老太君拿起掉落在地的龙头拐,沉思道:“这些天,我也听说了不少这搬山道人的事跡,这小子也不知从哪修来的道行,从南到北到处惹事,如同一根搅屎棍,偏还屡屡全身而退。而且,他与龙虎山似乎也有些关係。
    搞不好,他是张天师培养的一枚暗子前不久,白莲教青州总舱被围剿,此人也去出了番力。”
    “怪不得。”唐蔷说道:“他今日从袖中隨手掏出一张符篆,便唤出好大一阵狂风,原来用的是天师符法”
    “世人都说我唐家横行霸道,却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暗地里也干了不少事,只不过是假託他人名號罢了。”唐老太君道,“搬山道人早已有之,手段却乏善可陈,能拿得出手的,不外乎三钉四申而已,虽然有些巧思,在我唐门之中亦不过尔尔。若不是搭上了张天师,他又从哪习来的雷法,甚至於修成金丹?贵为天师,居然与这刨坟掘墓的匪类为伍,也不怕人耻笑。”
    三言两语间,唐老太君便否决了陈阳到自前为止的全部努力,將他说得活像个仰人鼻息的小人。
    也不知陈某人若是听到这话,又会作何感想?
    “龙虎山近来与峨眉有些联繫,前些日子,燕真人还去参与过他们的罗天大。”唐老太君道:“听闻就是这一趟,他们从龙虎山上得了块神铁,对么?”
    “是。”唐蔷点头道:“峨眉正以那块神铁炼剑呢,开炉之日便在不久后。”
    “这就对了。”唐老太君摸索著拐杖上的龙头,露出思索状:“我想,这搬山道人多半是来凑那开炉大典的热闹———-如此,他必然会去峨眉。”
    “我记得,爹爹也被邀请去了开炉大典。”唐蔷道:“这么说,在那大典上,或许会再一次碰到那搬山道人?”
    “俗话说,事不过三。”唐老太君顿了顿拐杖:“咱们唐门不能连著三次在同一人的手下吃亏,这次,必然要將丟了的顏面討回来。蔷儿,回去告诉你爹,
    这次去峨眉剑池参与大典的时候,將你二叔也带上。”
    听到“二叔”的字眼,唐蔷不自觉地哆嗦两下,眼中露出明显的忌惮,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隨即不无担心地道:“可是奶奶,二叔发狂疾时只有你能制住,此番他在剑池若是又发了病呢?”
    “没事。”唐老太君坚定地道:“这趟我也跟著去便是了,说来,我也许久没去峨眉上香了。”
    接著她又嘆息一声,“唉,若不是你二叔有这怪病,本来他才是最適合执掌唐门的人—
    此时此刻,已身在蓉城的陈阳並不晓得唐门为了教训自己,已决定老中青三代一齐出动。不过,即便他知晓此事,至多也只是一笑置之。
    蓉城自古便是蜀郡治所,也是巴蜀这天府之国的中心,西南地最大的城市。
    洪武四年,太祖於此设立承宣布政使司,並封第十一子为蜀王,王府便在蓉城之內。此地物產富饶,文华繁盛,商业尤其发达,出產的“蜀锦”更是闻名天下,
    故而也被称作“锦城”。身在此城之中,不自觉间就会被周围独特的轻鬆氛围所感染,故而有“少不入蜀”的说法。
    陈阳略施手段,带著人大摇大摆地进入蓉城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武侯祠。
    此祠建於章武元年,本是纪念、祭祀诸葛武侯的所在,亦称孔明庙、诸葛祠、丞相祠。后续,又合併为君臣合祀祠庙。其实此地本来是汉昭烈帝陵墓的一部分,只是诸葛武侯的名声实在太大,这才反客为主,令得汉昭烈庙、惠陵反过来成为了武侯祠的一部分。在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倒反天罡。不过正因此,
    也令得昭烈帝能够沾些光,分润些香火,即便季汉早已国灭,前来祭祀这对君臣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老独眼喜好三国故事,故而当他知道陈阳会经过蓉城时,便委託陈阳去武侯祠內代为进香。
    眼下,陈阳便在供奉著诸葛武侯的大殿之內,此地为常见的庙宇结构,由过厅、东厢房、西厢房、钟楼、鼓楼、孔明殿围合而成,面积为昭烈殿的一半,诸葛武侯的塑像便在正殿的神龕內,上方悬掛“静远堂”的匾额。其像手持羽扇,
    头戴纶巾,身披鹤擎,神態儒雅;两侧各有一书童,一捧兵书、一执宝剑,再往两侧,则是其子诸葛瞻,其孙诸葛尚的塑像。
    里头上香的人实在太多,陈阳也不得不等了片刻,这才从届祝手中接过香柱,来到孔明的塑像前,恭敬地拜了三拜,將手中长香插在了那凤鸟纹四足香炉之中。
    身为通法者,陈阳能清楚感受到面前塑像经过长年累月的香火供奉,已积蕴出了不弱灵性,算得上是一路神灵。不过,其到底是因香火愿力而生,勉强能算得上是诸葛武侯,但又与真正的“诸葛武侯”並无关联,確切地说,用通灵的泥胎木偶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
    见陈阳行礼参见,武侯之灵也没有怠慢,其借著香炉所散发的轻烟凝聚身姿后,回了一礼,可惜肉眼凡胎之人无缘得见。
    再往后走,便是昭烈帝的停灵之处,也即惠陵。此陵的封土不过四丈,占地则三亩有余,外有石鳞古道,周边则有砖墙围绕,比之其他帝陵可谓寒酸简陋,
    却绝无人敢因此而轻视,毕竟主持修建此陵的,正是传闻中通晓奇门遁甲、布置八阵图的诸葛武侯。於阵法一道上,即便已过去了千百年,世上亦少有能望其项背者。
    若是有陈阳的同行意欲探索这大斗,只怕少不了吃些苦头。不过,以中土对诸葛武侯及刘备这一对君臣的推崇,敢冒这天下大不、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的倒斗贼,必然不多。
    “..”
    陈阳站在惠陵外的石鳞古道上,仰望著面前的坟冢,轻轻了脚,藏於袖中的手指凭空勾画几下,令法力发散出去,借著地下的轻轻震动,感应到了惠陵內部果然有些东西,而且布置很是复杂,不禁心中生出了好奇。
    说来,他对昭烈帝並无什么成见,也当然没有过节,甚至於对匡扶汉室的志向也很是欣赏。
    只是,能够与诸葛武侯这等人物较量的机会实在不多,眼前这墓局,就像是跨越千年的一次手谈,令陈某人实在有些技痒,与李猴儿夜探客店偷窃丹药一样,也是老毛病发作。
    “今晚找个机会,进去看看好了。”陈阳暗暗想著,“总之,不取其中一针一线,也不损坏坟墓·纯粹只是长长见识,也好领教下武侯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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