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448章 玉带,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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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8章 玉带,饮宴
    月黑风高,对於陈阳这类人而言正是难得的好天气,今日似乎老天也在帮忙,见不到半点星光,令蓉城陷入了幽深的静謐之中。
    既然陈阳要探墓,自然要將徐弘远也给销带上,毕竟这是个难得机会,而李猴儿比鬼都精,作为老飞贼,他在夜晚的精神头比白天更好,因为答应了陈阳不得行窃,原本正憋闷在客房中百无聊赖,听到陈阳与徐弘远传来的动静后,他果断地尾隨过来,要跟著搬山道人一起去长长见识,说是要触类旁通,提高下自身技巧。
    一个走飞檐,一个打盗洞,一个谋取世间珍宝,一个要找不死灵药,本来二者之间关连不大,但架不住这老飞贼的死磨硬泡,陈阳在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带你去是可以。”陈阳说道:“但咱们也要来个约法三章——今日我在惠陵前已暗暗发过誓,不取此墓一针一线,你若是要与我同行,也得守住这承诺,
    管好你那对手。”
    李猴儿有些不甘地问道:“真的什么都不能拿?”
    陈阳轻轻点头,態度坚决。
    “难不成真就下去转那么一圈?这算是什么规矩”李猴儿嘆了口气,“罢了罢了,至少比呆在房里有趣————对了。”
    “若是有这坟中有丹珠之类的灵物呢?”李猴儿似乎想起了什么,追问道:“这又怎么说?”
    他似乎是期望著陈阳能改变主意,但后者的態度仍然坚决,“无论里头有什么,都不可取走。”
    李猴儿只得顺从地低下头,抹了抹鬍鬚:“好吧,就听你的。”
    商量好了之后,眾人在夜色下直奔惠陵,得益於白日里提前踩好了点,陈阳也在心中规划好了路线,再加上几人都有功夫在身,避开街道上巡逻的更夫自然不难。蓉城不比其余城市,宵禁並不严密,故而几人一路顺风顺水地来到了惠陵。
    “这武侯祠內的几座塑像都有些灵验。”陈阳对徐弘远、李猴儿道:“我们若是直接动手,必然要受其阻碍,所以,李道友先將这几颗镇魂钉拿去,將其钉在三义庙、孔明殿、昭烈殿的牌匾上,我在上头设了术法,可將殿內神灵封住一个时辰。”
    李猴儿起脚,从陈阳手中接过表面鐫刻有无数微小字符的铜钉,嘟囊道:
    “才一个时辰,会不会太短了些?”
    陈阳说道:“只是进去转上一圈,足够了,弘远跟我来,咱们先去惠陵附近,待得他这边准备好,咱们就开始打洞。”
    “是,师父。”
    徐弘远跟著陈阳来到惠陵附近,隔著神道,远远地看著墓前的碑文,大概过了三刻钟左右,远处响起一阵咕咕的轻响,像是鸟儿轻柔的鸣叫,这就是李猴儿与陈阳约定的暗號,鸟鸣声响起,则证明他已经完成了陈阳的交代。
    “好,我们走。”
    陈阳带著徐弘远跃过神道,来到那座砖墙前,伸手至砖缝上摩几下,进而用手指压住其边缘,轻轻一抽,便將一块青石砖完整地取下,劲道用得十分巧妙,但凡多上一分,就会破坏墙体的完整。
    重复儿下,很快就將砖墙拆出一人高的缝隙,陈阳转头示意,徐弘远提看装上了旋风剷头的熟铜棍走上前来,动作十分嫻熟地挖起了坑。大概挖了两尺深的时候,陈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停下后伸手掏出一张灵符,贴在盗洞墙上,符上的字样正是震地符。
    徐弘远重新抢起旋风铲,发现有了符纸的加持后,挖起来轻鬆许多,未过一会儿,感觉剷头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事物,这才停手。
    陈阳上前一推,令前方豁然开朗,原来已经挖到了墓道外墙,內中便是通往陵墓深处的道路。
    “好了,通一会风。”陈阳与徐弘远一道將面蒙上,“顺便等一会李猴儿,
    他应该快要到了。”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陈阳话音未落,李猴儿便已在夜色中踩著道旁树木赶来,身形敏捷而轻盈,仿佛一只於林间穿梭的飞燕。
    漂亮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李猴儿轻盈地落在地上,脚步没发出一点声响,
    望著陈阳师徒挖掘出的盗洞,打量了片刻,喷喷称讚:“到底是行家里手,动手便是比寻常贼快得多,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已经打开了这陵的外围,果然了得。”
    陈阳並不在乎这夸讚,只於心中默默算了下时间一一差不多还有半个多时辰“走吧,都小心著点。”陈阳嘱咐了一句后,又对著李猴儿强调:“尤其是李道友,你先前只在那些个达官贵人家做买卖,不知这墓中危险、诡异远胜於高门大户的宅院,万万不可疏忽大意。这次你就跟在我身后,不要逞强。”
    李猴儿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认同,但到底没有声,三人按著高矮顺序排成纵列,进入墓道。
    通风没有多久,故而墓道之內的空气也有些稀薄,不过几人都有道行在身,
    並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其实陈阳先前给出的一个时辰,对於一座占地不过三亩的陵墓来说,已经是十分足够,便是真箇动手做买卖,时间上也是绰绰有余。
    “即便诸葛孔明学究天人,智多近妖,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昭烈惠陵总共就这么点大,所以不会有太多布置。”陈阳小声道:“但也正因布置不多,
    所以必然精细,记得仔细著些行事,別轻易著道。”
    “知道了。”眼见前方透出隱隱约约的温暖光泽,李猴儿小声地道:“哎呀,道友真是仔细,晓得我老猴儿眼神不好,还特意在这洞中点了灯怎么了?”
    话才出口,李猴儿见到面前的陈阳与徐弘远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疑惑地问道:“为什么突然停下?”
    “这墓道里的灯不是我点的。”陈阳慢条斯理地道:“我们两个与你一样,
    是刚刚才进来。”
    “嘶——.”李猴儿眯起双眼,“有些意思,我老猴儿头一次跟人下墓,这就撞见鬼啦?”
    虽然他嘴上说著鬼怪,面上却没有半点畏惧,反而隱隱有些兴奋。也確实,
    以这三人的道行,寻常鬼怪撞见多半是要倒霉的。
    “不一定是鬼。”徐弘远更正了李猴儿的说法,“这世上有种特殊的灯油,
    平时凝固得如同一块石炭,但一旦通风便会化开后自燃,既可以此作为照明,又能將一些胆小的贼子嚇退。或许是因为方才將墓道打通、这地方进了些风,两侧的灯火才自发燃烧起来。”
    “原来是这样。”李猴儿显得有些失望,“我还真以为这里有什么魅在作崇.”
    “此处毕竟是帝王陵墓,又有诸葛武侯参与修建,哪里容得妖魔鬼怪在此作祟。”陈阳说道,“但这洞中的气味,却不像是那火油,总之,且先继续向前看看。”
    说来也確实有些诡异,先前只是见到些光亮,隨著继续前行,又开始听到些声响,只不是什么惨叫哀嚎,而是推杯换盏、饮酒高歌。再往前走,甚至能闻到酒肉的香味,令李猴儿在后方笑道;“哎哟,这昭烈帝可以啊,在墓里头享福呢我老猴儿晚上没吃多少,如今可正饿著,也不晓得他愿不愿意施捨些吃食。”
    似乎这老飞贼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徐弘远心道便是对方真的愿给,死人的酒肉,活人如何消受得起?鬼知道,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
    面对这有些离奇的场景,徐弘远心中难免紧张,若没有身旁安之若素的陈阳,此刻怕是已经满头大汗。
    过了墓道便是前室,来到这里后,陈阳一行终於见到了饮酒者的庐山真面目。
    封土之下,墓穴之中,前室內却是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几人清楚见到,有一头戴高冠、身穿华服者正与一位羽扇纶巾、手持羽扇者对弈,棋盘边则放著酒肉,侧方还有十余人侍卫在旁,领头者中,依稀有著红脸长髯、豹头环眼的两人。
    头戴高冠的人背对著眾人,从后方只可见到其两耳垂肩。
    此刻,或许是听见了后方的动静,他半转过头来,面上像是蒙住了一层薄雾般看不真切,接著,有飘渺的声音响起:“尔欲饮呼?”
    说看,周边的侍卫便捧看酒杯走上前来,只见俱是顶盔甲、高大魁梧,面目同样像是被遮掩於云雾之中,身上散发著百战精锐的杀气,使人不寒而慄。
    徐弘远见到眼前情景,已经彻底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见酒杯已端到面前,赶忙扭头看向陈阳。
    “长者赐,少者不敢辞。”陈阳立在原地,面露笑容:“只是贫道滴酒不沾,却是无福消受。”
    徐弘远赶忙道:“我也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出这话后,侍卫里那个豹头环眼的壮实黑汉,似乎也朝其看了一眼。
    “我倒確实有些口渴。”陈阳二人虽然拒绝,李猴儿却是对送上门的好处来者不拒,管他是人是鬼,仗著有修为在身,接过酒杯便仰头饮下,一擦嘴角:“哈—————·痛快,好酒!”
    “酒已喝了,便退下吧,不要打搅我与军师手谈。”大耳垂肩的高冠男人放下手中棋子,又道:“念尔等来此不易,便赐玉带一条,受赏后速速回返,莫要自误。”
    所谓玉带,也就是用玉石装饰的腰带,大多为皮製,又被称为『带跨』,除却缀玉之外,还有不少其他勾环,可於其上悬掛些小物件。侍卫捧上的这条玉带十分精美,带鉤是以一块完整的温润白玉製成,鐫刻有虎纹,以鹿皮製成。
    “先前是说不能私自取这墓中的东西。”李猴儿笑著道:“但这毕竟是墓主主动给的,我收下它总不算是犯了忌讳吧?”
    陈阳笑而不语,李猴儿则毫不客气地將玉带收下,捧在手中观察,兴奋道:“果然是件好宝贝。”
    陈阳看著李猴儿,面上似乎有些无奈,隨即轻轻一脚,法力四散之下,哪里还能见到方才的人影?只有墙上的灯火依旧,映照著一副壁画,画上內容正是方才情景。
    原来,先前的一切,只是些寻常障眼法,而这时李猴儿才发现嘴上像是被涂了层漆,完全无法张开。而手上那条『价值连城』的玉带,实际不过只是一条大蛇变化而成。
    “唔?唔!”李猴儿反应过来后,抢先一步將手中的大蛇丟了出去,然后又低头將口中的漆也一起吐出,跳脚道:“呸,呸呸!这可恨的大耳贼,竟戏耍我!”
    陈阳心想,不听劝告,到底是自找苦吃,於是无视了李猴儿的气急败坏,对徐弘远道:
    “方才经歷的,便是这墓穴之中最外层的幻阵。诸葛武侯果然有些本领,这幻阵即便过了千年仍还能够运转、发挥效用。其色、声、香、味,一应俱全,十分真实,难怪有人会中招。最外围的守护已经这般有趣,里头究竟是何等形势,
    我倒更加好奇了。”
    徐弘远不解道:“师父是如何看破的这一切?”
    “很简单,不要被先声夺人就是了。”陈阳答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盲,五味令人口爽。你们是五感受其所镊,这才迷惘,而我自一开始便不相信眼前的场景,用重瞳法眼简单扫了扫,便窥破其真相。”
    陈阳在心中又道,我那袖中青龙好岁与关圣帝君有些联繫,既然其分灵都没有生出什么反应,可见方才的那些人自然都是幻影,破绽实在太多——如此鉤直饵咸,居然还会有傻瓜上鉤。
    徐弘远苦笑道:“师父自然是有重瞳法眼,我却还没能习得这本事,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幻阵,想必也是诸葛武侯借用了当年经歷而化出,否则绝没有这般真实。汉昭烈帝的风姿確实令人心折,怪不得人都说其有高祖之风。”
    李猴儿这时清理完了嘴上的漆,隨即又逮住那条长蛇,將其活活撕为两半,
    愤怒地上下跳道:“这诸葛武侯的心眼真坏,用这等使俩玩弄人,未免有些卑鄙!”
    “我先前是怎么与你说的?”
    陈阳斜了他一眼,“若不是你这傢伙心中生了贪念,怎会受此教训?今次也就算学个乖,若是日后带你做大事时还犯,休怪我翻脸无情!走,我们接著往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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