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456章 义贼,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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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6章 义贼,匕首
    独孤鸿笑了笑,坦然道:“老太君慧眼如炬。”
    李猴儿不屑地半转过头,小声道:“既然要借对阵时的杀气来祭剑,为什么不早说,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陈阳听到李猴儿如此说话,心道这老飞贼果然不懂行情,若先前不让在场眾人都试上一试,独孤鸿又怎能表现出这潜龙剑的了得之处?
    但话又说回来,这潜龙剑確实有些意思陈阳想著,虽说八卦藏龙剑他用著顺手,但这潜龙剑,也大可以带回山门传给后辈。
    这等真正能派得上用场的神兵利器,是不会有人嫌多的,若不是铸造此剑的神石来自於陈阳,兴许搬山派还没有进入这铸剑池的机会。看看这场內的人,哪个不是名门大派,哪个不是前辈名宿,陈某人虽然近来声名鹊起,在他人眼里到底还是旁门左道,修行界里极深的门户之见,绝不是修为高低就能改变的。
    “既然如此,我唐门便先来为大伙助兴,如何?”唐老太君双手拄著龙头拐,站在唐门眾人的身前,大声道:“老二,此番就由你上阵。”
    一旁的三先生闻言,富態的面上顿时闪过一丝紧张,“娘,二哥他——“
    “闭嘴。”唐老太君头也不回,在眾人面前完全不给三儿子任何顏面,“此处没有你说话的份。”
    “嘿,老太婆七老八十还如此霸道,也不怕折了子孙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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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猴儿本就不满於唐门眾人的跋扈,於是小声地在旁讥讽,却未料到唐老太君虽然年老,耳朵却还算中用,闻言立即怒目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谁躲在那里嚼舌根!”
    目光所及之处,眾修士纷纷让开,更有好事者偷偷以手指向李猴儿的方向,
    令这二人打上照面。
    见到李猴儿矮小的身形,唐老太君露出明显的轻蔑之色,冷哼道:“哪来的矮人,你是如何偷摸混进这铸剑池的?”
    李猴儿最忌讳旁人嘲讽他的个子,一旦发生这等事,千方百计也要报復回去,为此做下了不少事情。
    关中曾有一名外地的行商,就因为在路上见到李猴儿时,因为其衣衫槛楼,
    误以为是街头行乞的叫子,便施捨了几枚铜板,顺便文调笑了两句。结果第二日,便发现自己与一眾伙计赤身裸体地在城郊醒来,浑身衣裳被剥了个精光不说,便连货物以及盘缠都丟了个乾净,无奈之下,只有一路乞討回家。
    这李猴儿一是好偷,二是好赌,虽然如此,却从不將道行用在赌上,因此屡屡输个精光。便只有靠走飞檐捞些偏门,不过,他凭藉这手段得来的钱財,自己只留三成,其余七成尽皆散给贫苦百姓,且往往是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
    贪官污吏下手,倒也因此有些侠名,人称『义贼”。
    陈阳心道,这老太君有些不大对劲,从三先生的脸色便能看出,对面分明是衝著自己等人来的。
    他正想著出面转圜,李猴儿却跳了出去,喝骂道:“你又是哪来的寡妇,四处拋头露面?来这里可是想找个面首,好给你那死鬼夫君换上顶帽子?”
    此言才出,周围一片譁然,蜀中修士们大多膛目结舌地看著李猴儿,隨即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好好好—”
    被李猴儿的言语一激,唐老太君面色挣拧如同恶鬼,险些背过气去,顺了好半天,被身边孙女著才没倒下。
    “你这侏儒的嘴皮子功夫倒是了得,只不知手底下有什么能耐,可敢与我儿较量一二?”
    李猴儿心知又惹了事,虽有些懊恼,却还是硬颈道:“怕你怎地?来便是了!”
    三两句话,便已挑起了火气,眼下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已註定这第一场斗剑將充满火药味。
    不知何时,钟铭已来到了陈阳身侧,他知道李猴儿此番是跟隨陈阳入蜀,后者才是这一行的话事者,小声介绍道:“陈掌门,这位唐老太君,虽是前辈名宿,性格却有些偏狭,行事激烈,年轻时有个“银髮罗剎”的號。她仗著唐门的手段,不知取走了多少人的性命,曾经在蜀中也是响噹噹的一號人物,只后来相夫教子,才逐渐淡出。”
    “她的二儿子,本是唐门这代天赋最高者,且难得的是宅心仁厚,有仁人君子之风。只是二十年前,唐门老门主暴病而亡,与唐门素来不睦的惊门趁机上门寻仇,当时唐门节节败退,几有覆灭之忧。却不知怎地,唐家堡內一场大战下来,却是惊门的一眾高手死伤殆尽而二先生自那之后,便再未露面,有小道消息称他亦得了与老门主相同的怪病,更有人称,惊门的覆灭,正是因为此人。”
    “无论怎样。”钟铭劝道:“还是小心些为妙,不如让那位李前辈向老太君赔罪,免了这场兵戈。”
    “太晚啦。”陈阳摇摇头,“若是没有先前那番话,倒还有些迴转余地,只如今却是·—-我这一行人於入蜀时曾与唐门有过衝突,样貌早已被他们知晓,方才虽是李猴儿无礼在先,但那唐老太君恐怕本也没怀什么好心。”
    听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係,钟铭也只得住嘴,江湖恩怨,若是说不清楚,
    也就只有在剑上见个分晓。
    恰巧,这潜龙剑又需经受杀伐之气的淬链,方能凝铸剑心,只不知若是令其见了血,会不会有更好的成效?
    多说无益,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围观者们向后退却,给这场註定十分激烈的爭斗留足空间。
    李猴儿上前之时,陈阳在其背后小声瞩附道:“放手去做,无需担忧,必要时我会出手。”
    有陈阳这么一句话,李猴儿就如同吃了定心丸般,底气十足地站到了二先生的面前。
    这位唐家的老二,外表与李猴儿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披散著一头乱髮、
    十三尺巨躯上肌肉虱结,仅仅拳头就与李猴儿的躯干一般大小,老飞贼站在其面前的样子如同小孩,哪怕是起脚来,也够不著对方的膝盖。
    围观者们只盼望二人的实力並不如外表那般悬殊,也好令潜龙剑多受些触动“这人怎么呆呆傻傻的?”
    李猴儿的感知远较一般人敏锐,从眼前二先生的身上,他並没察觉出任何危险的气息,对方似乎对他毫无威胁。饶是如此,毕竟对方系出名门,仍不敢有丝毫大意,有道是狮子搏免兔亦用全力,也有心让观战者见识一番他燕子门的手段,
    於是上来便抢先一步地使出了绝技。
    燕尾鏢只是暗器,而修为已达至阴神级数的李猴儿,自然也有著仗之以安身立命的法宝,此物不是別的,正是他怀中一柄三寸长的匕首,通体漆黑,唯有锋刃处泛著幽绿光泽,显然淬有剧毒。
    眾所周知,一旦飞贼掏出匕首,便意味其將要拼命。这些个梁上君子为求便利,通常不会携带太长、太重的兵刃,以避免施展不好轻功,身上的匕首正是穷途末路时的依仗。
    李猴儿以右手抓住这匕首,左手一扬,先以两枚燕尾鏢各从左、右侧袭向二先生,隨即身形一闪,自己站著不动,手上的匕首却仿若一条怪蟒,呼啸著从其掌中飞出的同时,周边翻涌起滚滚黑雾,从中只可隱隱见得一道幽绿寒光。
    陈阳双眼已然现出重瞳,观望著场內局势。
    两枚燕尾鏢虽然先发,却仅是在二先生的面前相互交错而过,掠向后方,似乎只是为了吸引对手注意的伴攻。
    那把气势十足的匕首眨眼间已来到二先生面前,却突然毫无徵兆地拐了个弯,划过微妙弧度、速度再快三分的同时,已狠狠咬在了二先生脖颈处,滚滚黑雾正是此匕所蕴藏的煞气,眼下也隨著这一击,侵蚀著那具魁梧身躯。
    钟铭在旁动容道:“好剑术。”
    仙剑派以剑道为长,故而钟铭很清楚剑势越快,想要改变走向就越不易,最后微妙的那个变向,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刁钻而又老辣,时机把握得也是十分巧妙,令对手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间。
    在这时,原本已经位於二先生身后的两枚燕尾鏢,看似去势已尽,却文划过弧线,互相撞在一起,相互借力后又再度从后方袭来,刺进二先生的背部。
    钟铭见唯一的退路也被封死,心想若场上的是自己,只怕也是难以躲过这绝杀之势,心中忌惮之余,口中不吝称讚:“没想到李前辈其貌不扬,剑术却如此细腻,这一招不仅迅捷如电、更变化重重,令人防不胜防。”
    “此招並非剑术。”陈阳瞧得清楚,“那把匕首的尾端有蚕丝线与他的手指相连,才得以在间不容髮时改变走势,而那借力打力的燕尾鏢,则化用了他们燕子门的轻身绝技一一燕子三抄水。”
    “原来如此——”钟铭恍然大悟,既惊讶於李猴儿手法的精妙,更惊奇於陈阳的眼力,“如此一来,只怕那二先生是————“”
    寻常人或许认不出李猴儿的那把匕首,但钟铭作为仙剑派之人,对於中土神州有名的利器自然耳熟能详,他一眼便瞧出,这东西乃是战国时铸剑名家徐夫人所铸毒匕,削铁如泥、见血封喉,荆軻曾仗之以刺秦,於事败之后销声匿跡,未曾想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李猴儿正是关中出身,恐怕这把利器是一直在燕子门內传承至今,只是因为见者大多已死,这才没有走漏风声。
    因这匕首险些刺杀了祖龙,故而又有个『龙刺』的別名。
    想到这,钟铭感慨道:“..李前辈看来真是將压箱底的手段也使了出来,
    唐门二先生败得不冤。”
    “现在就下论断,还为时尚早。”陈阳面色有些凝重,“虽说胜败尚未可知,不过,李猴儿已经落於下风了。”
    “此话怎样?”
    钟铭疑惑地看去,隨即也愣在原地。
    看似被那柄龙刺贯入脖颈的二先生,此刻伸手夹住其锋刃,从脖颈处取下,
    创口处未见有一丝血跡。刚才那看似必杀的一击,竟只是在其脖颈处顶出了个小窝,甚至未能刺破皮肤。而那两柄燕尾鏢,也同时从其背后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当唧脆响。
    这穷尽变化、费不少心思的招式,没能收到一点成效,这是李猴儿所没有想到的,但他也知道此番对阵不会那么简单,故而也没有灰心,正欲將匕首收回再战,扯动手上蚕丝,却发现这东西已不听使唤,面色当即一变。
    陈阳见到,龙刺被夹著的地方,黑色刃部已开始逐渐生出锈跡,仿佛正被什么腐蚀。再加上那二先生的气力实在超过李猴儿太多,这才令这匕首无法被收回,失了先机、又没了灵宝,所以他才会说李猴儿已经落入下风。
    所谓一力降十会,任凭再怎么精湛的技艺,也难以弥补力量上的巨大差距。
    方才种种变化固然令对手目不暇接,但无形间也减弱了招式本身的威力,若是直直地打將过去,效果或许更好。
    李猴儿也是有苦难言,都说唐门是暗器大家,门內哪怕杂役侍女都有著精妙手法,可眼前的二先生却仿若铜皮铁骨,完全是唐门之中的另类。
    他掌握的大多是些轻身功夫,讲究的便是一击不中、即刻远遁,本来就不擅长缠斗。眼下若是失去了趁手的兵刃,那还不如直接认输拉倒。因此,李猴儿唯有咬牙硬撑,仗著龙刺乃是他祭炼许久的灵宝,早已心灵相通,全力將其催动。
    “?”
    被夹住的龙刺短匕爆发一阵灵光,隨即带动著二先生的两根手指一起左冲右撞,来回摇摆,险些令他把握不住。
    见状,二先生只好强行將其握在手中,但也不知他到底是否有心卖弄,手掌抓住的竟是锋利刃部,一旦被割开个口子,这把匕首上淬有的奇毒,可是濡血必死。
    二先生双手紧握,掌心发出一阵咯哎乱响,令龙刺短匕逐渐停止了动静,而李猴儿也连带著心神受损,嘴角流出一道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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