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565章 抱朴守拙,启程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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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5章 抱朴守拙,启程回山
    小道士懵懵懂懂,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苗月儿有些迟疑,祖龙陵是在座眾人一起探的,她又如何听不出陈阳话內的意思,於是道:“师兄,这小道士脑子才灵醒些,怎担得起这样一副担子?”
    “你待会一看便知道了。”
    陈阳也没有多说,恰好看见徐弘远穿著一身便服自门外走了进来,於是便將其叫到了身前。
    大概是因为在祖龙陵內受了些刺激,徐公子近来越发地努力练功,每日里早出晚归,
    几乎见不到人影,也就只有今日回来得早些,应该是因为身上满是灰尘,赶回来换身乾净衣物。
    徐弘远在陈阳面前站定,行了一礼,便听后者道:“来,你与这小道士过上几招。”
    “啊?”徐弘远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歪著脑袋的小道士,迟疑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陈阳淡然道:“你是怕伤了他么?那大可不必-你这几天不是都在练习雷法么?如今也正好看看有没有长进。”
    徐弘远这几日虽然一直在外修行,却从未向陈阳详细稟告过,不免有些疑惑:“师父怎知道我这几天修行的乃是雷法?”
    “一看便知道了。”陈阳指著徐弘远的手掌,“你掌上的灵气尚未散尽,显然方才练的是阳五雷诀,身上又残留了些石屑·—多半是方才用雷法劈石头的没掌握好力度,反而將自己炸了个灰头土脸。”
    “师父果然英明睿智。”徐弘远钦佩道:“竟是说得分毫不差!”
    睿智在陈阳这可不是什么好词,他催促道:“別拍马屁了,速速动手,你若不拿出些真本事,別说伤了他,只怕——”
    被陈阳故意用话这么一激,徐弘远当即就有些不平。他都修行了多久了,而这小道土在不久之前却连话都说不利索,若是这还不能將对方拿下,倒不如找个地方一头撞死,也省得给搬山派去人。
    徐弘远当即便与小道士一齐来到院內,相隔十余步之后站定。陈阳则与苗月儿、曲素梅在一旁观战,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也好及时上前。
    切之前相互抱拳行礼乃是规矩,徐弘远朝著对方远远一拱手,道了声“得罪”,隨即抢先出手,左手捏了个阳五雷诀,掌上当即便涌现出一团雷光,朝著小道士一掌推出。
    雷光宛若一道匹练,眨眼间便横跃十余步,来到了对手面前,其势猛烈而雄浑。
    见这雷光很是凝实,如同爆竹般的啪声不断炸响,正是其刚猛而暴烈的体现。
    苗月儿见状微微点头,“徐公子果然下了些苦功,雷法如今已有了几分气象—
    而相对应的,那小道士的面色仍有些木訥,似乎分不大清状况,难免令人为其捏了把汗。
    虽然如此,却不影响他及时伸出手来,以食指与中指一夹,先將那道雷光钳制在手,
    隨即又顺手一拧,竟將其活生生掐灭。
    看那面色不变的模样,似乎跟夹根稻草没有区別。
    “啊这?!”
    休说徐弘远,便是苗月儿、曲素梅二人见此情景,也有些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就算那小道士乃是个先天便得了气的异人,可这十多年来每日里浑浑噩噩,並没怎么完整修炼过,怎地就如此轻易破了徐弘远的阳五雷诀?须知搬山派的雷法是得了清微派的指点,很有些独到之处。
    “—”徐弘远愜愜地看了片刻,隨即面色灰暗地低下头来,自嘲地笑了笑:“徐某太不中用,给师父师叔丟人了。”
    “並非如此。”陈阳摇了摇头,指点道:“是你的心乱了—-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当然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急於求成之下,已令你的修行出了岔子-方才的雷法虽然声势惊人,却是外强中乾、后继乏力,这样自然会被轻易掐灭。”
    “雷法號称玄门万法之首,修持时切不可失了中正平和之心,否则便如那些不得要领的旁门修士一般,性情日渐狭隘偏激,还自以为是必经之途,实则早已走上歧路。”
    搬山派讲究的是以事教人,唯有真正吃了亏,才会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陈阳虽然早看出徐弘远的问题所在,却一直隱忍不发,直到法力渐復,为桃林观小道土开了灵智,好让徐弘远自这次对决中明白这个道理。
    “而他———”陈阳指向木訥的小道士,“不喜不悲,不轻易为外物所动,淳朴自然,
    正是玄门推崇的『赤子之心”。在心性方面,即便是我也有所不如。別以为他看上去木訥,实则却对气机的把控极为敏锐,这本事却是天生的,咱们谁也羡慕不来。”
    虽然与小道士相识不长,但陈阳已看出了对方是个直性子,此等人最守承诺,这才放心大胆地以传法启灵为代价,將看守祖龙陵的重任交给了对方。毕竟搬山派的道场远在抱续山,平日里若出了什么事情,未免鞭长莫及。
    这小道士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换来的这样本领,也不知究竟是赚了还是亏了想到这,苗月儿轻轻嘆气,“师兄果然慧眼识人。”
    “我混跡江湖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陈阳安慰徐弘远道:“修行一道需持之以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要有锐气、更要有恆心。只要心性磨链出来,修为自然也跟著水到渠成。”
    说完,他来到小道士面前,自袖內取出一卷早已写好的手抄本,“这上头除却有我请託你的事情以外,还记载了我所学的链气、养神之法,俱是自先贤处得来,又经我自行刪改而成。剩下的还有几道符篆,如今一併授於你,望你勤加修持,好早日將那几道禁制解开,光耀门媚。”
    小道士似乎隱隱感觉到了什么,面对那一卷陈阳以心血写就的功法,並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扁了扁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陈阳见状,摇头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你已可以独当一面,怎地还学这小儿女態?”
    小道士这才恭恭敬敬地將那捲抄本接了过去,正要朝著陈阳跪下,却被后者一把托住“你的心意我已知道,不必行此大礼。”
    接下来,陈阳果然提出了辞行,且是明日一早便要离开,晚上便与眾人一齐打包著行李。
    由於陈阳身体尚未大好,曲素梅以完成矩子令的名义,要陪同他一道回抱续山,陈阳虽不想麻烦这位姑娘,却也不好推辞人家的好意,只有应下。
    由於不想那小道士伤心,翌日清晨天才刚亮,陈阳等人便静悄悄地自房內出来,赶著连夜拾摄好的车马启程。
    岂料才出大门,便与那小道士撞了个当面,显然对方也是起了个大早,专门来为陈阳等人送行。
    小道土自幼在这观內长大,却没有个正儿八经的道號,据说他那师父死前也没有个交代,只说一切顺其自然。
    想著总归是相识一场,於是陈阳便厚下脸皮,行了回越组代之举,从路边捡起一根桃枝,在地上勾画道:“要走了,便再送你个道號吧-你天性淳厚,又耐得住寂寞,不易为外物所动,比常人少了许多魔障,但也不能因此大意。这千年的桃林古观到底能否延续下去,只在你一人,记得凡事不要太直,多留个心眼。”
    留下了两个大字后,陈阳与苗月儿抱起脚边的掘子甲,与其他人一起上了骡车。小道土则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陈阳一行消失在了道路尽头,这才低下头去看那两字。
    只见那地上写的正是一一“玄朴”。朴之一字的木字旁,恰好与桃林观相符,又暗指小道士淳朴的本性;至於玄字,则有幽远、深奥之意,表现陈某人对其的看好,同时也暗指地下的祖龙陵。
    就这样结束了在桃林观借住的时光,至於途中赵岳曾托人送来的诸多用品,则被陈阳选了几样留在房中,以充作几人食宿的销。
    一路回到了抱续山附近后,却发现道路正中有一座坚固的营寨拔地而起,更有许多装束精良的士兵在此守备,盘问著往来的行人。
    这倒是件稀奇事。
    陈阳的这一座道场,本是由盗贼占据的山寨改建而来,看重的便是这地方地形险要、
    易守难攻,加之平日里人烟稀少,最近的县城也在几十里之外。平日里,除却与陈阳来往甚密的邱家以外,几乎无人涉足此地,如今却平白多出了个邻居,其中必有缘由。
    负责赶车的徐弘远见状,有意放慢了骤子的速度,询问道:“师父,怎么办?”
    后头车厢里的陈阳正闭著双眼打坐,闻言只看了一眼,重又將双眼闭上:“照常过去便是。”
    拦在路中的几个军士见有骤车驶来,远远地就以手势示意对方停下,近前之后见徐弘远一身道装打扮,便稍稍收敛起身上的骄狂之气,行了个礼道:“前方的路不通,还请道爷换条路吧。”
    “敢问这位军爷。”徐弘远回了一礼,试探著道:“前方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大概是在这呆久了无聊,想找人说说话,那领头军士原本有些不耐,见到对方悄无声息地摸出了一锭银元宝后,便不著痕跡地將其收到怀中,小声道:“你不知道,前头那抱犊山上有妖怪。”
    “妖怪?”
    这倒是件稀奇事,徐弘远离开道场去协助陈阳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山上怎么就多出了妖怪?
    还是说,另有所指?
    见徐弘远有些感兴趣的模样,那军士掂了掂手中的银元宝,看在钱的份上,又继续道:“你不知道,那山上的妖怪可多。此事说来话长,这不是万寿节要到了吗?当今圣上的龙体这些年来又一直不好,各地便想著敬献些祥瑞到御前,以祈求圣上早日恢復。因有百姓说在这山脚下的抱龙湾里见到过一头白色的神龟,於是府台大人便亲自带人来捉——”
    听到这,徐弘远的表情变得逐渐有些奇怪,本想著看个热闹,却没想到这热闹是自己家的。显然对方口中的神龟,便是陈某人当时自武当山带回来的脑玄龟,也確实是货真价实的灵兽,没成想竟被別人给盯上了。
    那军士有些说书的天赋,因没有察觉徐弘远面上的变化,只自顾自地道:“府台大人出行,自然是有些排场的,浩浩荡荡带了上百衙役到了这山下,为的就是抓住那一头白色神龟————可结果却没有想到,不仅神龟没找著,还受了些惊嚇。”
    为了抵御外敌,陈某人曾在抱续山设过完整的护山大阵,上至山顶的最高点,下至山脚的抱龙湾,都有所布置、並派遣了灵兽守卫。谁曾想,护山大阵头一次正式起作用的时候,对象却並非是修行界的外敌,反倒是一群所谓的“精锐”。
    徐弘远又拿出一个银元宝交给对方,追问道:“什么惊嚇?”
    军士將元宝收下,先用腰边的水囊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道:“府尊大人来到之后,
    还没来得及下网子,首先便是山崩地裂,几块巨石从那山上滚著落下,將不少隨行的衙役砸进了水里。府尊大人自己也差点被砸成肉泥。你说这不风不雨的,好端端的山又怎么会塌呢?当然是有妖孽作祟,然后啊———”
    他又用双手夸张地比划著名道,“在那半山腰,此刻又果然有一个这么高的熊怪现身,
    浑身黑白相间、胳膊比人的大腿都粗!轻轻一巴掌,便能將一颗有数人合抱粗的大树拍断...”
    听这描述,分明是自家用於看门护院的食铁兽。看来在面对来意回测的恶客时,它倒也忠诚履行了护院的职责,不完全是个饭桶。
    “那府尊哪里能忍呢?当即便以为是这熊怪在从中作梗,於是点齐兵马,便要一起杀上山去,誓要將那熊怪给擒住。可谁知还没到半山腰,莫名其妙便迷了路,带著大队人马在山上兜起了圈子,足足三天三夜才被救下山,两条腿都给走细了—”
    徐弘远心道:“幸亏只是开启了护山大阵的迷阵、困阵,若是將这大阵完全启动,只怕会有不少人交代在这。”
    “所以。”他推测道:“府尊大人便请动了地方上的总兵前来围剿,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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