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30日,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內,《超体》剧组的离別时刻显得格外温情。
国庆节前的机场人头攒动,但33號登机口附近却围出了一片特別的区域。
“各位,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集体行动了。”彭磊站在人群中央,声音有些沙哑。
他穿著那件標誌性的深蓝色导演t恤,上面別满了剧组人员送的各种纪念徽章。
查理兹·塞隆第一个走上前来,给了彭磊一个紧紧的拥抱。“导演,这是我经歷过最特別的拍摄体验。”
她金色的长髮在机场灯光下闪闪发亮,“谢谢你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中国。”
她特意用刚学会的中文说“谢谢”,发音虽然生涩却充满诚意。
摩根·弗里曼拄著他的標誌性手杖缓步走来,从西装內袋掏出一个精致的怀表。
“年轻人,你很棒;好莱坞一定有你一席之地。”他低沉的声音里带著少见的柔和。
陈道明最后一个和彭磊道別,他要赶去横店拍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套线装本的《庄子》,在扉页上用毛笔题了“致彭磊导演:乘物以游心”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情谊尽在不言中。
“登机最后提醒,ca983航班即將关闭舱门...,”机场广播响起,催促著离別时刻的到来。
韩三平一直站在不远处,看著这一幕幕告別场景。当最后一位剧组人员通过安检后,他才走上前来。
“都送走了?”韩三平递给彭磊一瓶矿泉水。
“嗯,都走了。”彭磊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这几个月像做梦一样。”
两人並肩走向国內出发大厅,韩三平突然问道:“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要你来bj拍摄吗?”
彭磊摇摇头。
“因为中国电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韩三平的目光望向远处,“既懂好莱坞的工业標准,又明白中国文化的根在哪里。”
他拍了拍彭磊的肩膀,“加油,我和领导都看著你。”
在安检口前,韩三平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中影的聘书,编外顾问的位置给你留著。不急著答覆,先回家好好休息。不准拒绝,上面领导定的。”
彭磊接过文件,感觉手中的分量远超纸张本身。“韩总,我..…”
“別说客套话,”韩三平摆摆手,“你快去乘机吧,別让老人家等急了。都两年没回家了。”
通过安检后,彭磊回头望了一眼。韩三平还站在原地,见他回头,举起手挥了挥。
那一刻,彭磊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薪火相传”。
飞机起飞时,夕阳正好染红了整个天际,彭磊望著窗外渐渐变小的北京城。
…………
飞机缓缓降落在长沙黄国际机场,舷窗外熟悉的星城天际线让彭磊有些恍惚。
两年未归,这座城市的轮廓已经变得陌生。远处拔地而起的新地標大厦,机场扩建后崭新的航站楼,甚至连空气中都飘散著与记忆中不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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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我们已经抵达长沙黄机场,当地气温28摄氏度...”
空乘温柔的播报声將彭磊的思绪拉回现实,深吸一口气,走向舱门。
走出廊桥,凉爽的空调风扑面而来。彭磊拖著行李箱,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安检出口处攒动的人潮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爸!妈!”
父亲彭建国穿著那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衬衫,背挺得笔直,像棵不老松般站在那里。
母亲陈辉则不停地踮脚张望,手里攥著一条绣手帕。听到儿子的呼唤,两位老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磊磊!”母亲小跑著迎上来,一把抱住儿子,手帕上淡淡的茉莉香扑面而来。
彭磊弯下腰,將脸埋在母亲肩头,突然发现记忆中需要仰视的母亲,如今只到自己下巴了。
“瘦了,瘦了...”母亲捧著他的脸,眼眶泛红,“好莱坞的饭不合胃口是不是?”
父亲站在半步之外,嘴角微微抽动,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回来就好。”
回城的路上,父亲开著那辆老款雅阁,车窗全开著,初夏的风灌满车厢。
母亲坐在副驾驶,不停地回头打量儿子:“新闻里说电影拍得很成功?那些个外国演员明星对你好不好?”
“妈,人家是奥斯卡影后...”彭磊哭笑不得,从后座探身向前,给父母看手机里的剧组合影。
父亲瞥了一眼后视镜,“听说你拒绝了学校的留校的职位?”
“老彭!孩子刚回来你就...”母亲急忙打断。
“我只是想先休息一阵,”彭磊望著窗外飞驰而过的岳麓山轮廓,“这两年太累了。”
………
车驶入熟悉的社区,彭磊却差点认不出自己的家。
原来的老居民楼已经拆迁,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小区。父亲停好车,语气中带著骄傲。
“拆迁分的房子,半栋,5套和一层门面。2楼三室两厅,给你留了间书房和臥室,装修我设计的。”
一家人走到三楼,推开家门,浓郁的排骨汤香气扑面而来。
餐桌上摆满了彭磊最爱吃的菜:剁椒鱼头、腊味合蒸、小炒黄牛肉...最显眼的是那碗冒著热气的海带排骨汤,汤色奶白,上面飘著翠绿的葱。
“先喝汤,”母亲盛了满满一碗,“按老方子燉了两个小时。”
父亲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酒鬼酒:“陪我喝两杯?”
三杯下肚,父亲的话渐渐多起来。
他指著电视柜上摆放的奖盃,那是彭磊学生时代拍的获奖作品。
“你张叔叔每次来都要看这些,说他早就看出你是块艺术家的料;他说有空要请你去湖南台指导指导。去年和他一起回老家,他还问我你回来愿不愿意去湖南台上班。”
夜深人静时,彭磊站在新家的阳台上远眺。
湘江两岸的灯光秀还未出现璀璨夺目,与记忆中寧静的江景截然不同。
父亲悄悄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蜂蜜水。
“你拍的...是什么故事?”父亲突然问道。
彭磊愣了一下,这是父亲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工作。
他抿了口蜂蜜水,斟酌著词句:“讲一个女孩,在被迫成为毒贩后,意外获得了超能力,但本质上,是关於人类潜能的思考。”
父亲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听著很有深度。”
转身前又补充道:“你书房抽屉里,有你妈今年收集的关於你的所有报导。”
躺在床上,彭磊辗转难眠。窗外,星城的灯火依旧明亮。
这座正在巨变中的城市,仿佛在诉说著时间的力量,也提醒著游子归来的意义。
彭磊將耳朵贴在床上,突然细沥的雨滴敲击著窗台,听著窗外那规律的滴答声,终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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