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重叠
“老板,你们比赛怎么掉进河里了!”
“有没有冻伤,快回木屋。”
“老板..”
岸边赶过来的几名选手七嘴八舌询问。
泰森和伊万抖著满身冰水,虎毛上结著晶莹冰碴。
喉咙里发出焦急鸣咽,不断用脑袋蹭著逢山湿漉漉的裤腿。
刚在水里靠著肾上腺素硬撑,这会上岸被寒风落雪一吹,逢山才感觉到刺骨寒意。
低头一看,发现娜塔莎更糟糕,
嘴唇冻得发紫,脸色白得像雪,整个人抖得像筛糠,牙齿不受控制的“得得“打战,连说话力气都没了。
赶紧生火取暖。
逢山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刚才在水里都生死与共了。
猛的一弯腰,直接把冻僵的娜塔莎抱起来,
金色湿发滴著冰水,顺著胳膊往下淌,单薄保暖衣紧紧贴著身子,透著说不出的狼狈。
逢山咬咬牙,抬脚就往最近的酒馆狂奔。
怀里娜塔莎冻的嚇人,偶尔传来颤抖像电流般顺著手臂往上窜,让逢山忍不住加快脚步。
砰!
酒馆木门被狼狼端开。
逢山抱著浑身颤抖的娜塔莎衝进屋子,光脚板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冰碴。
直接衝到壁炉前,膝盖磕在石砖上也浑然不觉。
放下娜塔莎,隨手找到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
隨后双手颤抖著从壁炉架子上摸到火绒,手指几次打滑才点燃引火物,乾枯木柴啪炸开火星,很快燃起熊熊烈火。
暖意刚涌上来,就见娜塔莎还蜷在摊子里发抖,睫毛上冰晶掉落。
逢山蹲到身旁,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小声说道,“你得把衣服脱了,不然得冻出人命!”
话音刚落,就对上娜塔莎湿漉漉眼神。
咬著发紫的嘴唇,眼眶泛红,带著三分委屈七分倔强。
“胳膊冻僵了...你帮我!”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
这!
逢山喉结动了动,警见娜塔莎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分不清是河水还是眼泪。
想到救人要紧也顾不上那么多。
先是转过身,冲门口走进来的人喊道,“你们都先出去!回木屋叫娜塔莉婭婶来!”
几人面面相,在逢山自光下汕汕退了出去。
木门合上的瞬间,屋里气氛陡然变得凝滯。
幽暗光线里,跳动火苗將两人影子投在斑驳木墙上。
逢山手忙脚乱扯掉自己身上滴水的保暖衣,用毯子裹在身上还在发抖,余光警见娜塔莎蜷成一团,睫毛上冰碴正在融化,顺著苍白脸颊往下淌。
此时的娜塔莎像只淋湿小猫,哪还有平日里女王威风。
“这个...等会..:”逢山抱著毯子走过去,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火苗映得耳尖通红,“先说好,我可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纯属帮忙。”
娜塔莎咬著嘴唇没声,髮丝黏在脸上。
微弱火光里,轻轻点了点头,却把眼晴紧紧闭上,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细密阴影。
逢山心一横,摊开罩住娜塔莎身上的毯子一角,伸手去解湿透的领口。
指尖触到冰凉皮肤时,两人同时颤了颤,
壁炉里火光映得娜塔莎的脸忽明忽暗。
不知是火光还是害羞,竟在冻白脸颊上烧出两抹红晕。
“磨磨唧唧的,要冻死我啊!”
感觉逢山那双慢腾腾的手,娜塔莎冻发紫的嘴唇哆哆嗦嗦,蜷在毯子里,浑身止不住打摆子,
逢山喉咙发紧,手悬在半空顿了顿。
再次小心扯起贴在娜塔莎身上的保暖衣的下衣摆。
浸透冰水的布料冻得发硬,不得不一点点用力,指腹不经意擦过冰凉肌肤。
娜塔莎冷得倒抽冷气,逢山自己也猛的僵住。
细腻触感像根羽毛,轻轻撩拨心底最隱秘的角落,让呼吸都乱了节拍。
好不容易把冻硬衣服褪下来,逢山手忙脚乱裹上毛毯,却发现娜塔莎手指已经没了血色。
当即咬牙把自己身上的毯子也裹上去,拢著她往壁炉前又挪了挪。
跳动火苗舔原木,噼啪作响,
渐渐在娜塔莎冻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暖光,僵硬五官终於缓过来,泛起些许血色。
逢山抹了把额头冷汗,湿发黏在脸上也顾不上打理。
给女人换衣服真累,比狩猎棕熊还要紧张,
突然,娜塔莎缩在毛毯里,声音像小猫似的,带著几分娇嗔,“抱紧我。”
话音落下又慌忙补充,低垂睫毛在眼下投出晃动的阴影,“两个人取暖会更暖和一些,你別误会。”
空气里瀰漫著木柴燃烧焦香,混著潮湿布料的霉味。
逢山张张嘴,喉结动了动文闭上。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实在说不出口。
娜塔莎突然主动伸手环住逢山脖颈,冰凉鼻尖擦过温热锁骨,嚇得逢山浑身一颤。
只能半跪下来,手臂穿过她膝弯,把裹著毯子的娜塔莎轻轻捞进怀里。
两人挪动到壁炉边,逢山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混著娜塔莎同样急促呼吸。
在寂静酒馆里交织成凌乱节拍。
壁炉里木柴啪炸开火星,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娜塔莎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仰头望著逢山稜角分明的下頜线。
“你为什么会跳进冰河里救我,不害怕吗?”“娜塔莎声音轻得像飘在火焰上的灰烬。
逢山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掌心传来隔著毛毯的体温。
“害怕,当然害怕了。”
望著跳跃火苗,逢山声音低沉,“可要是我不跳下去,你就得把命丟在融冰河里。”
这话让娜塔莎忽然安静下来。
咬著嘴唇,再次从毯子里探出冻得发红的手,环住逢山脖颈。
带著炉火余温呼吸拂过逢山耳畔,娜塔莎仰头时,发梢扫过逢山下巴。
逢山本能想要躲开,却在低头瞬间,与她蓝宝石一般的眼眸撞个正著。
冰河里室息般的亲吻突然在脑海里翻涌。
刺骨寒冷、慌乱呼吸、还有那片柔软带来的震颤。
惚间,娜塔莎已经凑近,温热气息喷洒在逢山嘴上。
逢山喉结滚动,所有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低头迎上去。
两人身影在火光里渐渐重叠,分不清是谁的心跳震得胸腔发疼。
酒馆外风雪呼啸,娜塔莉婭婶婶裹紧兽皮大衣,领著弗兰克、安德烈等人往酒馆赶。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哎咯哎声响,著药箱的手心里却沁著汗,担心娜塔莎受伤。
眾人刚踏上酒馆门前结著冰稜台阶,弗兰克突然耳朵动了动,连忙伸手拽住娜塔莉婭的胳膊。
“先別进去。”
“怎么了?”娜塔莉婭婶婶急得转身,壁炉昏黄光晕从门缝里漏出来,在雪地上投下细碎影子。
弗兰克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你听...,里面有动静。”
娜塔莉婭先是一愣,隨即反应过来,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轻手轻脚挪到木门前,把耳朵贴在粗糙门板上。
壁炉里柴火燃烧的瞬啪声混著细碎响动从门缝里钻出来,还有偶尔响起的布料摩擦声。
娜塔莉婭突然脸涨得通红,倒退两步差点踩空台阶。
连忙乾咳两声,朝眾人摆摆手,示意后退。
安德烈急得直脚,皮靴在结冰的台阶上打滑,“娜塔莉婭婶婶,为什么不进去,殿下现在很危险!”
娜塔莉婭婶婶的脸比壁炉里的炭火还烫,支支吾吾,“殿下不方便,我们先去餐厅等一等。”
说完提著药箱转身就走,兽皮大衣扫过台阶上积雪,扬起细小冰晶。
“这..::::“安德烈原地转个圈,帽子歪到一边,“万一殿下冻伤了怎么办?“
抬脚就要往门里冲,却被弗兰克一把拽住后领,
弗兰克揽著安德烈的肩膀生拉硬拽,压低声音在耳边嘀咕,“走吧,听你婶婶的没错。”
隨后冲紧闭木门努努嘴,脸上掛著意味深长的笑,“现在衝进去,娜塔莎会用重机枪打爆你脑袋,说不定还会把咱俩串成烤肉,掛在冰原上餵狼。”
安德烈这才半信半疑被拖走,雪地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身后酒馆紧闭木门在寒风中哎呀作响,仿佛在憋笑。
壁炉里火苗渐渐转成暗红,两个小时过去。
娜塔莎金色长髮凌乱散在逢山胸口,像团被揉皱绸缎。
裹在兽皮毯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眼晴,指尖无意识在逢山锁骨处画圈。
“如果有了孩子,一定要继承罗曼诺夫的名字。“娜塔莎声音带著慵懒鼻音,呼出热气扑在逢山皮肤上。
逢山骼膊猛的一僵,低头看著怀里的人,眉头皱成个川字。
“你就这么肯定会怀上?”
心里泛起股说不出的烦躁。
在国內,孩子隨女方姓那可是倒插门。
当初娜塔莎还说用四艘捕捞船换孩子的交易。
早知道现在这样,还不如当初就应下。
也不至於落得个,人没捞著,还赔了名声“的境地。
娜塔莎突然仰头,咬住逢山胳膊上一块皮肉,发狠的碾了碾。
逢山疼得倒抽冷气,伸手要推开娜塔莎,却被更用力的箍住脖子。
“一定会有的,罗曼诺夫家族的女人有易孕体质。“
娜塔莎鬆开牙齿,在咬红皮肤上轻轻吹气,眼尾泛起挑畔笑意,“如果这次没有,那下次也会有。”
嘶!!
你属狗的啊!
逢山吃痛的抽回胳膊,看著触目惊心、血淋淋的牙印,忍不住叫出声来。
娜塔莎歪著头,嘴角还带著一丝血渍,眼神却亮晶晶的,刚才女王气场瞬间化作带刺的野玫瑰,勾人又危险。
隨后娜塔莎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嫣然一笑,声音轻柔却带著坚决。
“罗曼诺夫家族女人忠贞唯一,我的人生中只会有你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我不需要你承担责任,但希望你能记住我。”
火光摇曳,映著泛红脸颊和微湿发梢,那模样竟让逢山一时有些失神。
“我.”
逢山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狼撞一下,千言万语堵在嘴边。
最后只是反手紧紧搂住娜塔莎,將她用力拥入怀中,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然而娜塔莎却不安分起来,眼神里透著一丝狡点和渴望,像只足却又意犹未尽的小兽。
白皙修长手掌轻轻摩逢山胸膛,声音带著一丝娇嗔。
“我还有时间,快点!”
炉火暖意渐渐被两人之间升腾热意取代,
周围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只剩下彼此急促呼吸和心跳声在寂静酒馆里迴响。
餐厅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洒下。
弗兰克用厨房里食材做了一份三明治,又细心冲泡一杯咖啡,端到娜塔莉婭面前。
咖啡升腾起热气,在略显清冷的餐厅里添几分暖意。
娜塔莉婭抬眼,目光落在眼前的中年男人身上,恍间,时光仿佛倒转二十年。
那时弗兰克,是如此英俊瀟洒,浑身散发绅士魅力。
自己和他在冷湾那片广阔的海滩上相遇。
从最初陌生到渐渐相知、相识,而后义无反顾相爱。
那些清晨时光总是格外美好,自己总能在醒来时看到床头摆放著一盘精致的三明治和一杯还冒著热气的咖啡。
紧接著,便是一个带著深情与爱意的吻。
可如今,二十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
眼前的男人,双鬢已悄然冒出白髮,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跡,但骨子里的儒雅与绅士风度却从未改变。
娜塔莉婭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与遗憾。
暗自想著,如果那天自己没有离开。
或许现在他们已经有爱情结晶,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在一起。
“別想了,眼角都长皱纹了。”弗兰克那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响起。
紧接著,一只宽厚手掌轻轻落在娜塔莉婭的眉角,带著轻柔的安抚,仿佛想要抹去心中的那些思绪和脸上岁月痕跡。
娜塔莉婭微微一愜,而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心中那些复杂情绪在这一瞬间,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弗兰克!”
娜塔莉婭將脸庞轻轻埋进宽厚掌心鼻尖蒙绕熟悉气息,感受久违温暖轻声呢喃,仿佛要把这一声呼唤融入到心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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