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383章 避水珠,游子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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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3章 避水珠,游子回乡
    “老天爷誒—”
    塔叔的面庞在雷光下闪烁不断,他目光呆滯地看著不断倾泻的天雷,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在他眼里,张玉琪是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偶尔有些憨乎乎的女子,原来竟有这样的手段么?难不成是天上的电母下凡不成?
    就算金鰲再怎么皮糙肉厚,生机强盛,在这雷霆的洗礼下也是只有挨打的份,且天雷落下的位置十分精准,尽数轰在头顶,巨大衝击令几乎失去意识,
    已然无法操纵周边水流,在求生本能下重新潜入湖底。
    见张玉琪神威凛凛,苗月儿亦不甘示弱,刷地抽出一张搬山符,喊道:“这还能叫他跑了?咱们一起上!”
    “知道了,师叔!”
    徐弘远同样取出一张搬山符,两人合力祭出符法,分別请动搬山派镇岳青龙、啸风白虎之神力,化作龙虎虚影扎进水中。白虎虚影扑在金鰲背上,张口咬住其后颈,青龙虚影缠绕在金鰲身上,將其牢牢捆缚,两相合力,成功止住了其下潜之势。
    “还没完看招!”
    苗月儿咬紧牙关,运转符法的同时,抽空將翠竹蛇杖掷入水中,蛇杖遇水而活,化作一条修长的怪蟒,一口咬在金鰲的脖子上。
    见蛇杖翘起的末梢恰好浮出湖面,且就在自己跟前,陈阳眼前一亮,口中吟诵神行咒的同时,伸手將蛇杖末端牢牢抓住,隨即脚下扎稳马步,以雄浑警力將金鰲钓住,尽力与其周旋,令金鰲无从逃脱。
    “好,今日咱们就钓起这个大乌龟。”
    见似乎有生擒金鰲的机会,张玉琪顿时来了精神。
    她也曾从陈阳处得授搬山符,虽说掌握的符法是较为早期的版本,但在金丹期的修为下,也一样有著不俗威能。
    如是几人合力,车前的骡子带著两头母骆驼一路狂奔,过了片刻后,脚下踩著浪猛地衝上了对岸,一连狂奔出去数十丈才止住身形。那被陈阳一伙钓住的金鰲,自然也就这样被生生拖上了岸。
    “成了!”
    几人聚精会神地使用符法,一刻也不曾放鬆,见到终於渡过了西海,纷纷面露喜色。
    “他奶奶的,憋死个人!”
    伸手抹去额上的汗珠,陈阳將手中蛇杖尾端一拋,纵身跃起后一脚重重踩在金鰲头顶,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將这巨物的头颅踩得沉入地面近半尺。
    將心中的鬱闷尽数撒在金鰲身上后,陈阳自那巨石般的头上跳下,俯身查探起了金鰲的情况。这倒霉的水怪经过轮番打击,又被陈阳一伙以搬运法制住,拉在车后拖行了近半个西海,如今早已神智不清,口鼻朝外渗著的鲜血,於猩红中又夹杂著淡淡金色。
    ““..这玩意的血是好东西,不能浪费。””
    感受到金鰲血液中散逸的灵气,陈阳忙从车上翻出个盆来接住。
    “好傢伙。”塔叔还是头一次见到西海水怪的全貌,他不敢靠得太近,隔著三尺的距离远远观看,“长这么大个子,这水怪到底活了多久?怎么著也有上百年吧?”
    “差不多。”
    陈阳见血流得太慢,乾脆抽出八卦藏龙剑,划破金鰲那堪比岩石的厚实皮肤,望著血液如流水一般涌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异兽不通修身养性之法,只凭藉本能吞吐天地之灵,使得肉身突破原有极限,这才一个个看上去傻大憨粗,所以岁数越大,个头也就越大。”
    陈阳解释道:“似乎还有些控水的神通,照这么看,至少数百年的道行是有的。看刚才那副模样,恐怕平日没少在西海兴风作浪。依我看,就在此把了结吧。”
    说著,便要举起八卦藏龙剑,好將这金鰲的头颅斩下。
    “且慢。”张玉琪赶忙叫住陈阳,“这些天生异种,活的比死的贵重得多,
    如今这世道也不知道还剩有多少金鰲,好不容易在西海抓住一头,何必急著將其杀死?”
    听到这话,陈阳反问道:“咱们这一趟还要去崑崙,不能在西海耽误太多时间。像这么个好几丈长的怪物,又不方便带著赶路,除却在这里宰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倒也是。”
    陈阳说得有些道理,张玉琪也知道不好安置这金鰲,但就此诛杀也確实可惜她心道若是在中原腹地发现,就能多叫些人前来帮忙处置。不像眼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便是传消息回山也要不少时日。本来,若是天师府玄武池里能养这么一个大王八,那才叫一个气派。
    没奈何,几人终究还是照著陈阳的意思去办。
    八卦藏龙剑寒光一闪,金鰲的头颅便被整个切下,掉在地面上,切口处平滑如镜。
    接下来又是陈阳最喜欢的环节,他以十分熟练的动作剥皮拆骨、开膛剖腹,
    自金鰲腹內取出了一颗拳头大小、微微发亮的明珠。不消说,此物也正是金鰲的性命精华所凝聚,有看淡蓝色泽、外表温润,质地儿近透明。
    陈阳以法眼观察,发现这颗明珠內部蕴含著一股极为精纯的水行灵气,似乎正是因此,金鰲才拥有了操纵周边水流导向的神通。
    “先给这玩意取个名字吧—.”陈阳將明珠对著天上的太阳举起,观察著其色泽在日光下產生的细致变化,喷晴称讚:“既有控水之能,不如就叫避水珠,
    怎么样?”
    “隨便你。”张玉琪满不在乎道:“类似这种有控水之能的法器,在天师府內不知有多少,你自己留著玩吧。”
    “拿下这金鰲你也有份,总不能叫你吃亏上当。”陈阳將避水珠收起,“这样吧,珠子归我,剩余的就交由你发落,如何?”
    “......”
    张玉琪看著小山般的金鰲尸身,无奈道:“我要这一大堆死肉做什么用?这样吧,咱们取下几块好肉做吃食,剩下的就都拋回西海吧。生前吃鱼虾,死后被鱼虾吃,希望这一身血肉,日后可以多养出几条湟鱼来。”
    “太浪费了。”陈阳摇摇头,“这金鰲又叫龙龟,龟壳同样也是宝贝,极富灵性。你看其背甲上中间刚好有三块,分別代表天地人三才,三才周围则有十块,代表十天千,侧边一圈刚好二十四块,代表二十四山,底甲十二块,代表十二地支,最是適合用来起卦。就算你看不上,也可以用来做成龟苓膏嘛,何必就直接拋回西海?”
    “你还真会敲骨吸髓———不过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张玉琪眼前一亮,“確实,我正缺用来摇卦的龟壳,可是这金鰲的背甲太大了,並不怎么合用。最好还是得先炼製一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这样吧,既然如此,今日便不再启程,就在这西海旁休息。”陈阳决定道:“我来帮你將这金鰲的龟壳炼製一番-来,塔叔,你从这大王八的身上取几块肉下来做食材,也能掛在车上晒乾了备用。”
    塔叔赶忙上前,拿出隨身的小刀,分割起了金鰲肉。
    陈阳与张玉琪面对面坐下,施展法力,借著先前收集到的金鰲灵血,浸润在整副背甲的表面,然后藉机引导著金鰲背甲內的灵性一点一点聚集至背甲中心,
    直至令正中间的那块浮现出与整副背申相同的纹路,等同於用这小块背甲,承担完整背甲的灵性精粹。
    而后,张玉琪则趁机將其炼製,以其自身法力將背申分割、炼化。
    整个过程,大概费了二、三个时辰不到。
    即便只是將背甲的一部分炼化,但其个头依旧不小,张玉琪將这甲壳背在身后,像身上背著副乌龟壳一般,看上去略微有些滑稽。
    “这——-好丑啊。”张玉琪走到湖边,看著自己身背龟壳的模样,面露苦笑:“弄得我像个乌龟精一样。”
    “没事,这东西还能进一步精炼。”陈阳安慰道:“日后你將其內中杂质继续析出,就能將这龟壳继续缩小,到时不仅灵验,更硬若金刚、还能有防身的功效。”
    由於甲壳內的精华已被提炼的缘故,剩余的金鰲背甲便变得十分疏脆。陈阳也没有浪费,將其尽数粉碎后合著水煮了,加入团粉、金银、菊、夏枯草、
    甘草、土茯苓、茵陈、罗汉果、以及些微灵血后煮成糊糊状,又施展法术將其冷却后凝固,便是新鲜出炉的金鰲龟苓膏。外表柔嫩富有弹性,色泽黑中泛黄,有滋阴润燥,降火除烦,清利湿热,凉血解毒的妙效。
    “来,尝一尝。”陈阳盛了一碗龟苓膏递给张玉琪,“塔叔还往里面加了野生的蜂蜜,味道著实不错。”
    “確实不错。”
    尝了一口龟苓膏,张玉琪连连点头,同时怜悯地道:“也是这金鰲活该倒霉,盯上谁不好,偏偏撞上了我们—这下子,可被吃干抹净了。”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又能怪得谁来?”陈阳干多了类似的事,心中早已没有丝毫负担,淡漠地道:“终究是它灵智太低,不入正道,自己上门找死,方有此劫数。”
    龟苓膏是甜点,正餐便是烤金鰲肉与金鰲汤。
    其实龟肉的肉质比较粗糙,而越是个头大的生灵,其肉质也就越容易发柴。
    所以讲究些的食客,往往追求鲜嫩的肉食,这才有了烤乳猪与烤乳鸽等名菜,而又称龙龟的金鰲,肉质確实也不算多好,咀嚼起来十分费牙。
    好在塔叔对料理肉类有著丰富经验,他选择先將肉块细细剁得粉碎,再捏成丸子烤制,如此一来,便容易入口许多,尝起来的口感,有些类似於江南名菜狮子头。
    西海的水是咸水,令得这金鰲的肉也有看淡淡的咸味,简单炮製过后,算是令陈阳等人在这西北边境之地尝了尝“海鲜”。
    通过了西海,宰杀了一头金鰲后,陈阳一伙在西海旁休息了一晚,饱餐了一顿金鰲做成的盛宴后,於第二日继续启程,向著西边行走。
    隨著距离崑崙山越来越近,路况也越来越糟,原先一日里有半日可以神行法疾驰,如今一天却是最多跑两个时辰,便要停下来做调整,否则就有著翻车的风险。
    也正因此,前进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而路上也出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状况,好在几人都有些道行,加之塔叔的嚮导经验也確实丰富,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一一度过。
    望著遥远处连绵的山脉,以及山峰顶部那终年不化的白雪,陈阳感慨道“了快一个月的功夫,总算是到了——
    即便有充足的准备,如今几人看上去还是有些风尘僕僕,鬚髮散乱。
    “多年没走这条路,確实是有些生疏了。”塔叔脸上的鬍子又变长了数寸,
    如今几乎垂落至胸口,在他们二人面前,骡子与骆驼们也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好在没有出什么意外道长,这一路远来也辛苦了,不如先跟我回部落里暂歇几日,等养精蓄锐完毕,再去探访崑崙山脉不迟的嘛”
    “我记得,你不是说自小便离开了部落,去江湖上闯荡么?”陈阳奇道:“我听说牧民逐草而居,因为水草丰美的地方会有变化,所以一年四季所在之处並不固定。这崑崙山周边何其广,你又怎么找到自家部落?”
    眼下已是深秋时节,空气中有著淡淡冷意,在有许多积雪的崑崙山附近,这股冷意就更加明显,塔叔裹紧了身上的羊皮袄子,回答道:“我那部落有著固定的过冬地方,看眼下这时节,他们多半已经到了那里安营扎寨了,道长不妨直接跟我去就是。”
    在春夏时各自去草场放牧,在寒冬时则聚在一起抱团取暖,这也算是传承悠久的一种古老智慧。无关南北东西,也无关语言人种,在面对艰难的生存环境时,人们往往会做出相类似的选择。聚集了更多人的力量,自然也就越可能握过难过的冬天。
    “既然都到这了,总不能不让你回家看一看。”陈阳虽然並不觉得需要调整,但还是决定迁就年事已高的塔叔,“走吧,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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