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骑士团的切磋
詹姆斯骑士堡——瓦莱塔的守门之墙。
它建在西端的高地上,厚重的石质城墙沿著山脊铺展,一道又一道的炮台、
成垛与塔楼交错成层。
堡垒外壕深达三丈,內壁陡峭如削,外壁覆以浅金色的石灰岩,阳光照射下乏出炽烈的光。
堡顶风旗猎猎,绣著红底白十字的圣约翰纹章,远处是蔚蓝的大港与连绵的外城防线,近处则是被日光烤得发烫的石阶与骑兵练武场的尘土。
堡垒的地势极高,从这里能俯瞰整座瓦莱塔一若敌军破城而入,这里便是最后的防线。骑士团在此布下交叉火力线,一旦开战,所有从主壕沟突入的敌人都將暴露在高台火枪与弩炮的射界之中。
此刻,烈日正炙烤著石板。
齐格沿著陡峭的城门坡道而上,脚步在石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带路的民兵是一名皮肤黝黑、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戴著破旧的皮帽,胸口掛著代表本地民兵团的蓝色徽章。
“副连长正在训练场上,你可有好眼福,外来的小先生。”民兵笑著说道,吾气里带著南方口音特有的轻快。
他们穿过拱形门洞与一处露天迴廊,空气里瀰漫著铁与汗的味道。
宽阔的训练场中央,一场激烈的剑斗正在进行,一名身披半甲的骑士正与另一名战士激烈对决。
鏘鏘鏘——
铁刃碰撞,火星飞溅,厚重的靴子踏得碎石乱跳。那骑士身形高大,臂膀如纲缆般结实,盔面反光,长剑劈风如雷。
“那就是我们的副连长一乔瓦尼·德·法尔纳中尉。”民兵小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敬意。
齐格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位中尉一个假步侧移,剑势如闪电般横扫,直接挑开了对手的防御,隨后用盾面撞击將其重重击倒在地。盔甲撞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震耳,对手的长剑被震得滑出数尺远。
“漂亮!”
围观的骑士团士兵与民兵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有人高举剑鞘敲打胸甲,也有人吹起口哨。
法尔纳中尉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庞。他的头髮被汗水打显,紧贴额头,双眸如鹰般锐利,嘴角掛著爽朗的笑意。
“再来三场,就能让你们这些懒虫多流点汗!”他对倒地的部下笑骂一句,將长剑插回地面,顺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中尉—”那位民兵领头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这位是来自伊甸学完的开拓者学徒,前来接受晋级考核的。”
法尔纳转过头,目光落在齐格身上。
少年的银髮在阳光下微微发亮,身形挺拔,神色沉静,他並没有因为骑士的威势而退缩,只是礼貌地微微点头。
法尔纳中尉眯起眼,目光像鹰一样在齐格身上来回打量。
那是一种老兵式的观察,从靴底的磨损,到皮带扣的金属纹理,再到肩甲下衣料的褶痕,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几秒之后,他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带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这身装备——可不像是一般的学徒能弄到手的。”
他语气里带著点怀疑,也带著那种老兵见到新鲜玩意儿时的兴趣。
“你小子是来做晋级考核的,对吧?名字、年纪、奇术阶段—一通通报上来。”
齐格神情不动,只是平静地回道:“齐格·贝尔纳多,今年十三岁,黑铁vi阶。”
训练场四周的喧譁声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风吸走了一样,瞬间安静了两息。
法尔纳中尉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眉毛几乎要挑到额头上去:“什么?黑铁六?十三岁?”
那声音里不再是疑问,而是彻头彻尾的不敢置信。
他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盯著齐格半晌,才忍不住低声嘀咕:“我滴个乖乖,伊甸学院——都养出些什么怪物——”
齐格没有解释,也没有辩解,只是轻轻抬了抬剑鞘,像是对方的反应与他无关。
法尔纳中尉嘖嘖两声,嘴角扬起的笑意像被阳光映亮的金属光泽一般,带著几分打趣,又藏著实打实的战意与好奇,他那粗獷的嗓音在广场上迴荡开来,像铁锤敲在铜鼓上般沉稳有力:“我也是黑铁六啊——那我可得看看,传说中伊甸的天才,与我这种大老粗之间的区別到底在哪里。”
说著,他弯腰一握,隨手拔起插在地上的长剑,金属摩擦声在烈日下像是一道撕裂空气的呼啸。
齐格静静地注视著对方的动作,他的银髮被风轻轻拂动,少年那双鸳鸯色的童孔此刻像镜面一般,映著太阳的金与天空的蓝,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右手反握背后剑柄,清气一弹,长剑弹起,他的指节微微收紧,左脚往前一踏,脚尖掠过尘土,带起极轻的一阵沙声。
“有什么限制吗?”
齐格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挑衅,也没有畏惧,只是单纯地陈述,就象是他在確认某个术式的条文,而非即將面对一个帝国骑士的挑战。
法尔纳中尉扭了扭脖子,盔甲的金属颈环隨之发出一阵乾脆的摩擦声,那声音如同磨刀石上流淌的火星,带著即將燃起的战意。
他抬起头,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与兴奋,语气豪迈中透著老兵独有的狷狂:“没有限制,儘管放马过来吧,天之骄子—让圣约翰的铁与血,见识见识尹甸的天才!”
法尔纳中尉抬剑横於胸前,脚步半踏,整个人的重心微微前倾,盔甲的金属纹路在烈日下泛出刺眼的白光,那是典型的剑术起手式,攻防兼备,气势如山。
齐格静静地注视著他,右手握剑,肩线微收,目光落在地面浮动的热浪上。
既然对方亲口说了没有限制,那他便绝不会收手。
以他当下的底蕴而言,单论精微体的属性值,他就远超同阶三至四倍,再叠加专长、魔人之躯与镜中人体系,黑铁阶段他几乎是无敌般的存在。
哪怕黑铁vii,也没什么区別,他们最多就只是能够在他手上多撑一会。
此刻阳光炙烈,热浪翻滚,十三岁的少年与帝国的中尉隔著气流与尘土相对而立。
“6
开始!”
中尉一声暴喝,声音在堡垒的石壁间迴荡,而齐格的身影在下一瞬间便彻底肖失。
那不是普通的闪避,而是一种几乎瞬移的滑行,他以清气贯足、浊气压地,身形微微一晃,就像风被切成两层,留下的只是空气被挤压时发出的轻微爆鸣。
“踏风!”
这是新获得魔人卡牌中瞬移与低空滑行的技能,以清气贯足,浊气压地,瞬间爆发低空滑行,发动时身形模糊如风影,可在5米范围內重新定位。
若於敌方攻击判定前发动,则自动闪避本次命中。短暂加速后斩出一击,附节风压裂”,造成额外轻度震退。
此刻,空气在他起步的地方微微塌陷,而下一个呼吸,他整个人已经瞬移出五米来到敌人的面前。
“靠——!”
法尔纳几乎是本能地一抬剑,剑锋划开热浪,但是他砍到的只是高速移动的风影,他看见残影在阳光下碎裂,然而那並不是目標。
就在他准备调整角度的时候,脊背的盔甲忽然轻轻一震,金属与空气之间传来一股极细的寒意,那是一种让人汗毛倒立的预兆。
齐格此刻已经进入“鼠跡无踪”的状態,身形隱没在流光与热波之间。
风中有一丝声音,却又被气息所吞没。
他在光与影的缝隙中游走,像一条在空气里行走的细线,心智力场折射光影,浊气压沉声息,连脚步的节奏都被吞没。
法尔纳的神经几乎是被训练本能拉紧到极限,他没有去看,他知道看是徒劳內。
他只凭肌肉的记忆、气流的流动去判断目標方位—一但他判断的那一刻,杀意已经落在他身后。
那是一种剑气先於锋刃到达的可怕速度。
他猛地一抖肩,盔甲的护颈微微上扬,打算以角度偏移换取生机,而就在同一瞬间,那道无形的气流已经掠过他的颈侧,带起一缕汗水,甚至连空气都发出细微的嘶鸣,像刀刃在风中擦出火星。
太快了。
围观的士兵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风被劈开的声音,像闪电划过天空。有人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望向中尉的背影一那一刻,阳光、尘土、剑影,全都凝成一幅画。
而法尔纳的颈后,正有冷汗顺著钢甲的缝隙,缓缓滑落。
法尔纳中尉的神经在那一刻几乎崩到极限,脊背的寒意还没完全褪去,本能已经替他做出反应。
那是老兵在千百次生死中磨出来的直觉。只见他猛地后退半步,手中长剑一黄,腰间的银色勋章隨之亮起,一道深蓝色的护盾骤然在他周身炸开。
【圣约护壁(非凡)|灵性体·防御技|化现ii|调动圣约印记能量,生成一层反折式护盾,可瞬时抵御一次高强度物理或魔力打击。
护盾持续3秒,承受极限值后破碎,破碎瞬间触发折光涟漪,將部分攻击力反震回施术者。]
护盾成形的瞬间,空气像被水波推开,一道极淡的蓝弧在中尉周围盘旋,光流翻卷,符文次第亮起。
士兵们看见那一幕,全都鬆了口气,那是骑士团的成名防御技,连弩阵火炮都能硬扛一波。
然而下一瞬,他们看见惊人的一幕。
“咔嚓''
一声细碎的爆鸣在空气里响起,那声音极轻,却像是玻璃在慢镜头中崩裂的舜间。
齐格的剑锋已经划破气层,清气上浮、浊气下沉,斩钢之气在他掌中彻底压宿到极点。
那一刻,他体內的气脉轰然回流,双层流的罡气在剑锋上螺旋涌动,內旋导玉、外旋切割,两股流体气流互相叠合,激盪出如引擎般的微震频率。
这是属於他的魔人专长发力了。
“斩钢ii·由铁入钢!!!”
中尉:“!!!”
隨后,他看见少年脚步微沉,剑锋低斜,整个人几乎化作一道笔直的银光。
气压隨他挥臂的轨跡拉出一道半弧的空气断层,空间发出一声闷响,像被重垂敲击的铜钟。
那道深蓝护壁在下一秒闪烁、扭曲,然后破碎。蓝光炸裂成无数光屑,碎片飞舞中映出中尉惊愕的面孔。
法尔纳还未来得及反应,护盾破碎的衝击力猛然掀起他的披肩,他咬牙將剑台起,硬生生以极短的反应时间横挡在身前,打算以圣约反震的惯技反推对手。
但齐格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斩钢罡气·双层流|仍在剑锋迴荡,气膜咆哮,银光一闪,他的第二斩几乎是无缝衔接地落下。
“咔嚓——!”
这一声,比之前的破盾声更乾脆。
那是钢铁被真正斩断的声音。
法尔纳的长剑在齐格的斩轨下瞬间崩裂,碎刃翻飞,在阳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点;而衝击波从两人之间爆散开来,扬起一圈气尘,震得周围的民兵纷纷跟蹌后退。
尘雾翻腾,热浪捲动,齐格的身影佇立在中央,韦瑟尔哨锋钢剑仍在嗡鸣,剑气如光,风在他脚边环绕。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有那双鸳鸯瞳中,映著金色的太阳与倒映的尘因。
而法尔纳中尉半跪在地,盔甲裂开一线长痕,呼吸急促,双手空空,只剩半截断剑在掌中颤抖。他抬头望著那个少年,喉咙滚动,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齐格轻轻一抖手腕,剑锋划出一朵乾净利落的剑,空气被切开的声音像被风拂过的丝线,乾脆而优雅。
银光收敛,韦瑟尔哨锋钢剑被稳稳地送入鞘中,金属与皮革摩擦发出一声低冗的咔嗒,他看著半跪在地上的法尔纳中尉,语气不带傲气,也没有嘲弄,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淡得像夏日午后的风:“承让了,中尉阁下。”
法尔纳先是愣了愣,接著忽然长嘆一声,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摘下头盔,露出满头被汗水打湿的头髮。
阳光洒在他脸上,他喘了几口粗气,隨即放声大笑,那笑声嘹亮又真诚,带著一种老兵特有的洒脱与认输后的畅快。
“服了,服了!”他拍了拍大腿,笑声在训练场的石壁间迴荡,“我是真的心服口服!—你小子,不愧是伊甸出来的怪物!”
周围的士兵听得一愣一愣的,接著也纷纷鼓起掌来,笑声混杂著金属的碰撞声在空地上迴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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